分卷阅读4_歧路by渥丹

和假山。天的末梢，还没开尽，芭蕉芽尚未完全舒展开，空气里都是草木的清气，池塘里有的是螺蛳、蝌蚪和刚刚孵化来一群群的小鱼，最是合适小孩玩闹。顾云声跟着同伴爬了山捞了鱼，沿着满苔藓溜溜的池摸起螺蛳装在专门带来的空玻璃瓶里，甚至还晓得摘一朵紫的在同来的小姑娘上。不知不觉就太就从最晒背的两到了漫天都是火烧云的五。所有人都累了，每个人上都带着浅浅的渍泥渍和其他可疑的痕迹心满意足地坐在架吃荷包里的果糖和其他零。

一切都很完。勇士们结束了历时一午的征程，正在享受胜利的果实--如果顾云声没动用鱼生去喂鱼这么个念的话。

十四岁那年顾云声回忆那个午，老着脸当着江天的面说那天只是看鱼看得太迷一不小心池塘里，他天生姓好，那个小破池塘本不算什么，是江天家的刘阿姨手脚太快，连在里扑腾的机会都没留给，就给他从池里捞来了。他更一再调，自家虽然小，但英勇不屈的姓格是天赋禀异与生俱来的，没哭没闹还记得像江天外公谢。一张如簧妙嘴听得躺在一边竹椅上的江天一阵牙酸，等顾云声陶醉完了，不不慢地反问，那到底是谁落汤一样抓着王阿姨的裙咧着缺牙的嘴哭得全院都听见的。

当时客厅里还有江天那一对龙凤胎表弟表妹。

从此顾云声再不肯和江天在人前一畅想当年。

好吧其实顾云声对于落那一刻的早已忘得净净，记忆都是属于之后的：所有小伙伴哭的哭闹的闹当然也有笑着的全都围着他，了一肚想吐也吐不来的经历大抵是他童年最痛苦不堪的回忆，但那时有人抱着他，一只手勒在肚上，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拍打他的后背，并用带着烈本地方言的音柔声安：

"小孩不要怕，没事了，吐来、吐来。"

小时候的顾云声当然没有日后自我塑造（臆想？）来的那个光辉形象那么勇敢。当他看清一个比自己妈妈年纪还要大的阿姨的脸上那焦急欣织的神，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开嘴，哭了。

等他哭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停来，天已经很暗了，同伴们也都不见了，只有自己坐在一栋房的门，刚才抱着他的阿姨拿着巾帮他上和发。两三步外，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同自己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小孩在看着他。顾云声没多想，泣泣地问："你们是哪个？我要回家......"

老人笑眯眯看着顾云声，说小朋友们回去喊他爸妈了，要他不着急，很快就回家。他说的话一开始顾云声没怎么懂，只听懂"回家"两个字，但老人家笑容和蔼，他并不害怕，乖乖地，鹿一圆的睛转过来转过去，停到另一个男孩上。

关于一切江天的记忆，准确地说并不是始于那个晚的黄昏，而是在顾妈妈把顾云声千恩万谢领回去的第二天。也是傍晚，顾云声跟着父母上门谢，前一天和蔼哄着他的老爷爷正坐在自家门前的枇杷树教sun棋，他看见夕把一老一小的影拉得那么，一直拖到自己脚底。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先看到客人，抬起来，被火辣辣的落日辞得睁不开，像墨勾过的眉不自然地拧着，粉团团的脸上有着一莫名的老成严肃。

从此顾云声多了个叫江天的朋友。

同龄的男孩，只要气味相投，总是很快地熟识起来。顾云声在报社院里，一直是个惹人喜的孩，这在隔院也得到了验证：他很快得到了江天外公，特别是外婆的喜，隔三岔五就过来串门，江天外公教两个小孩棋，从象棋围棋到军旗棋，然后笑眯眯看两个人在棋盘上厮杀，外婆就洗好杨梅枇杷李，乐呵呵看着一老两小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又最终没事人一样围坐着吃果和大白兔糖。那个时候江天家有一台稀罕的十四寸彩电，虽然只有两个台，但顾云声还是第一次看见原来那个会说话的小箱里的人不是都穿着黑白衣服，也会穿和自己一样的彩的衣裳，于是接来整整一个礼拜，顾家餐桌上的话题一直都是彩电里五纷呈。

要是江天去顾云声家作客，活动就激烈一。顾爸爸年轻时候在乒乓球省队待过，足球踢得也不错，没事就带着他们两个，哦，还有顾家那只土黄的柴犬，伙同报社的弟把小院扑腾得尘土飞扬，直到顾妈妈从窗里探喊，回来吃饭了每次要喊几遍了老顾你也不晓得个好榜样给孩看。

那时读书还看，两个人顺理成章一个小学一个班。小学毕业了又是同一个初，隔班，每天照样一起上学，回去的路上一路都是香樟，天落叶，整个城市都是醒脑的香味。顾云声那个时候喜在路上踢球，有一次为了拣球差撞到车上去，被江天一把拉住，两个人都白了脸，顾云声央求江天别告诉他爸妈，江天想了一路，最后绷着小脸了，但从此回家路上，拿球的那个人换了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