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女郎 - 分卷阅读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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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老婆没说过。

    他只知,老婆每天从早忙到晚,地里的活是她,家里的活也是她

    她每天辛劳,他过意不去,拉着老婆的手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

    老婆笑着说,只要他肯上,她不怕苦。和其他家里一堆糟心事的妹比起来,她过得很快活。

    有一次,老婆回娘家小住,回家以后朝他诉苦。

    “当女人苦啊!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只有那一次。

    如果老婆还在世……

    虽然她没说过,但姚文达知,她一定支持云哥。

    他这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婆

    姚文达坐在书案前,潸然泪

    ……

    范宅。

    阁老范维屏回到家,脱官服,躺在罗汉床上小憩,丫鬟跪在一边为他捶

    仆人走来,“阁老,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范维屏嗯了一声,起,到了正院,却没看到范母赵善

    丫鬟领着他去书房,“老夫人在作画。”

    赵善擅画,是湖广了名的闺阁女画家。当年范家老爷去世后,孤儿寡母艰苦度日,家徒四,范维屏读书举的费,都是用母亲的画换来的,他激母亲的养育之恩,对母亲很孝顺。

    书房里,一银发的赵善站在书案前,手里拈了一支笔,细细勾勒一丛兰

    范维屏没敢吭声,站在一边等。

    赵善画完几笔,淡淡:“我已经命人收拾行李,过几日,我要南。”

    范维屏一惊,试探着问:“母亲,您要回乡?”

    赵善摇摇,搁笔,走到盆架前洗手,丫小心伺候,帮她手上的滴。

    她的手保养得很好,指节修柔韧,指甲浑圆。

    虽然年老,却依旧神矍铄,神明亮。

    赵善坐在书案前的大圈椅上,喝茶,“不,我要去荆襄。”

    范维屏愣住了。

    “荆襄?”

    “不错。我听琬说,荆襄开设学堂,专门招收女,教授女技艺。有的教织绣,有的教养蚕,有的教算账,有的教医术,有的教庖厨……我可以教她们绘画。”

    范维屏皱了皱眉,母亲如今儿孙绕膝,应该颐养天年,孙才对,他知母亲喜画画,但自己如今已经是阁老了,母亲用不着辛苦持家,想要收徒弟,就和以前一样,在家教几个女学生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去荆襄?

    那可是个民风彪悍、又穷又破的地方,傅云英招抚民,兴建市镇,才不过开了个,母亲怎么能去那地方?

    “母亲,琬、琴都成婚了,您还可以再招别的女学生,用不着去那么远。”

    赵善轻轻一笑,摇了摇,挥挥手,支开丫鬟。

    丫鬟们躬退去。

    “儿啊,湖广的人都知,娘当年待字闺,家贫苦,不起嫁妆,无人敢娶。后来娘一个月画就一箱工笔画,范家欣喜若狂,将我娶家门……”

    赵善回忆往事,双微微眯起,皱纹刻。

    范维屏认真听着。

    赵善嗤笑,“世人都喜听好故事……一个月画一箱工笔画,可能吗?”

    她低看着自己的双手。

    “儿啊,娘小的时候,家里还很富裕。赵家是望族,我们虽然是庶的远支,也不至于吃不饱饭。可我摊上了一个好赌的兄弟,他把家产给败光了,包括我祖父留给我的嫁妆。”

    说到这,赵善冷笑。即使隔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自己当年的绝望和无助。

    “我娘偏心我兄弟,因为我是女儿,我兄弟是儿,凡事我都得让一步。我兄弟把我的嫁妆挥霍光了,我娘不心疼我,还继续变卖田产给我兄弟还债,我卖画,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可我师从名士,一幅画可以卖十两银。我娘、我兄弟、我嫂,所有人都我,如果我不画,他们就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大冷的天,罚我跪在石砖地上……”

    “娘!”听到这里,范维屏圈发红,站了起来,“您怎么从来没告诉我这些!”

    赵善淡淡一笑。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范维屏叹气。

    赵善接着:“后来我的画名了,要价更,我兄弟和我嫂怕我嫁人以后不娘家,一边卖画,一边装穷,谁来求亲,就狮大开,要几万两彩礼。我兄弟要把我嫁给我嫂的弟弟,那样我一辈都得听他的话。范家原本和我们家定了亲,见我娘贪婪,老太太气得倒仰,要悔亲。”

    “我知,如果我不嫁去,一辈都逃脱不了兄弟和嫂的控制。我兄弟还是好赌,经常不在家,我娘和我嫂看着我,不让我门。我一边画客商定的画,一边偷偷画自己的画,然后把画藏起来……就为了这,我睛都要熬瞎了……等我攒够一箱画,范家人再来谈亲事的时候,我骗走丫鬟,冲到正堂,把一箱画倒来给他们看,告诉范家人,这就是我的嫁妆。”

    时至今日,赵善还记得那天冲堂屋的景。

    哗啦啦一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一直藏在床底的黑棋箱,把画全都倒来。

    她知,那是唯一的机会,如果动作慢了,自己可能被拉去,那以后,她就真的逃不去了。

    范家人看到那一箱工笔画,喜不自胜,而母亲和兄弟目瞪呆。

    当年的痛苦和辛酸,是多么沉重,如今说来,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赵善那时候只有十几岁,她大门不二门不迈,没什么见识,胆小,老实本分。

    对她来说,鼓起勇气反抗家人,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直到成功摆脱母亲兄弟,嫁范家,她才觉到后怕。

    世人不知她的艰辛,都把那一箱画当成雅事传唱,说她家贫苦,她埋作画,于一个月凑够嫁妆。

    范家妯娌拿这事问她,她笑而不语,没有多说。

    说来有什么用?妯娌们也许会同她,怜惜她,然后转就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

    嫁范家后,她怕范家人也和娘家人一样贪婪,借忙于家务,不再作画。

    她画怕了,看到画笔就恶心。

    直到丈夫逝世,为了养家糊,供儿读书,她才再度拿起画笔。

    没有娘家兄弟,没有夫家,她为自己画,为儿画,她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一家人,这一次,她真正上自己的画。

    赵善说完,范维屏已是泣不成声。

    他站起,跪倒在母亲膝前,哽咽,“娘,儿不孝,不知您当年吃了那么苦……”

    赵善圈也红了,抬起手,轻抚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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