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烟云 - 第十六章 人鱼

    第十六章　　　　　人鱼

    小池一番苦战之后，湘军休整了一段时间，九月初九这一天，湖城外，林珑去采了一捧野回来，今天是重节，应该观赏的。

    要说九月初九这一天，算是难得的湘军与太平军都会庆祝的节日，在湘军这边，是九九重，在太平军那边，是哥降节。

    林珑如今对太平军的事更加晓得了一些，从前只是看军事方面，如今对那边的风俗人也有所了解，而且渐渐地开始觉兴趣，比如说太平天国的节日，让人很是耳目一新，起初是觉得好笑的，不过到如今也逐渐有了一兴味，节日的名字都有一怪，比如说“哥降节”之外还有“爷降节”，林珑这一阵对拜上帝会的教义也有了一些了解，晓得“爷”指的是上帝耶和华，“哥”则是耶和华的儿耶稣，耶稣并且是洪秀全的兄，洪秀全自命为上帝次，耶稣的二弟。

    林珑就觉得，客家人的语言真的很有意思，带了一土腥味儿，却又显得蓬有劲，往往很是生动的，比如说洪秀全睡梦看到上帝鼓励他造反，“尔勿惧，尔放胆为之，凡有烦难，有朕主；左来左，右来右，随便来随便，尔何惧焉！”，就这个“左来左，右来右”实在太有趣了，林珑一向认为自己家乡的方言最是辟，有一些还颇有古风，比如说“外衣”，湘便叫“单造衣”，有一次梅标听了这一句话，便诵，“怅卧新白袷衣”，可是如今听说了这些客家话，林珑觉到了一从未有过的新鲜味儿。

    客家人还把母亲叫“老妈”，平常说说倒是还罢了，最有趣的是上帝的妻叫“天母老妈”，比“王母娘娘”更带了一乡土气息，照洪秀全的说法，耶稣、洪秀全和杨秀清都是“同一老妈所生”，林珑就想着那位地坐在天堂的“老妈”，很有意思，若是自己回到家，对着自己的娘叫“老妈”，大概要挨骂，“给我叫‘娘’，什么‘老妈老妈’？我是老妈吗？”

    林珑将那一束在一个陶罐里，是从附近找来的罐，本来是装腐的，腐吃掉，罐改瓶，虽然有所破损，不过也还能用，并没有漏。

    酱褐的陶罐，没有什么纹，是乡村之最常见的那，黄品贤从小就看着这样的罐，缸，都是灰扑扑没有什么彩，不过此时里面了，虽然只是野，朵小小的，然而黄得耀，忽然间连那腐罐都给那朵照亮，有了一，竟然带有一雅致的气息了，与陶罐在一起，既古朴，又带了文化气息，林珑虽然不是特别讲究雅的趣，不过有时候确实很有心，很会生活。

    然而黄品贤却上想到，过了这一天重，明天就要攻湖。

    湖的守将乃是黄文金，乃是东殿左三十一承宣，《贼汇纂》里面对他的记载虽然简略，只有一列字，说他曾犯湖北，然后回到九江府，其实黄文金也是太平军很有名的一位将领，太平天国三年，也就是咸丰三年十月里的时候，杨秀清特意派遣黄文金在这里防守，到现在将近四周年。

    这四年时间，黄文金将湖守得风雨不透，他来到这里，就拆毁了旧城，从石钟山山脚到山，垒砌石块重新筑城，重关墙，那墙如同一条带一般，在西边的梅家洲也筑造了固的城墙，挖掘壕沟，在壕沟边植了几万株杨树，到如今四年时间过去，那杨树已经蔚然成林，极为茂盛。

    这几年来，官军也曾经不止一次攻打湖，想要救被封堵于鄱湖里的师，可是都没有成功，而且还折损了几名将官，因此清军给黄文金取了个绰号，叫“黄老虎”，这一次李续宾带人再来攻，也不知结果如何。

    林珑在旁边则是想着，也不知此时湖里面怎样度过“哥降节”，大概总要祷告的吧？更何况大战在即，当然更是要祈祷天父的帮忙，太平天国的六大节日，多数和宗教有关，倘若洪秀全将来当真占领了整个国家，大家就都要过拜上帝会的这些节日。

    对于儒教与上帝宗教的争执，林珑虽然是站在儒教这一边，不过其实并不是特别痛恨拜上帝会，只是倘若今后不得过节，那就很不兴了，历代传来的节日，其有几个是林珑格外偏的，比如秋，比如重，另外还有除夕和元宵，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的，每当节日里都特别兴，更何况这一阵多读了一些诗词，那些诗歌短句里面也都描写这样的节日，“元宵佳节，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没看到哪首诗里面咏“报爷节”的，所以便不一样。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节日，林珑也不能够赞同天平天国，更何况据他的预测——虽然不敢自比诸葛亮，然而林珑对局势也是有判断的，或许只要是人，对于现实总会有自己的估量——太平天国成功的概率相对比较小，还是朝廷这边赢面大，林珑选择站在胜利者的一边，因此他不会投向太平军，而是决站在湘军这一边。

    这一个晚上，林珑留黄品贤在自己房里，两个人脱去衣服，倒在了床上，林珑地抱住黄品贤，亲吻着他，黄品贤两只手也抚摸在林珑的背上。

    林珑材相当好，两个人都是材挑，林珑比黄品贤略矮一，然而他的相当，材又矫健，没有赘，因此站在黄品贤边，乍一看便是度相似，甚至仿佛林珑还要比黄品贤一的样，林珑上的肌相当实，他的肤又光，摸上去如同一条鲜活的鲤鱼，仿佛刚刚从钓竿上取来，还在那里蹦，鱼尾拍在草地上，啪啪地响。

    黄品贤从前在太平军，那里最看重的是鱼，因为相对难得，当军队开来某，当地许多人都逃走，猪之类可以在人家院里捉到，但是鱼要去捞，打鱼的人都不见了，鱼便很是珍贵，倘若得到一尾鱼，往往不能自己用，要献给官，黄品贤便将鱼送给了卒，听说卒又送给旅帅，不过当时师帅不在附近，因此旅帅就不必再往上送，让伙房烹调了，自己用。

    另外据说在天京，有许多养鱼池，派了人专门看守，还设立了一个职位名称，叫“典天鱼”，只有各位王千岁才可以吃这里的鱼，可见对鱼的重视，黄品贤在家的时候，对于鱼并没有特别的觉，只觉得毕竟都是，鱼羊都很好，可是在太平军两年，大家都对鱼如此看重，少不得黄品贤也对鱼有了一特殊的观。

    后来与林珑在一起，林珑对于鱼，不是珍惜得如同宝贝一般，他喜的是吃猪，红烧，不过无论是鱼还是，他都是拉自己一起吃，而此时黄品贤摸着林珑的，只觉得掌心摸的，就是一尾鲜鱼，这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黄品贤就觉得自己怀里正在动着的，仿佛是一条银白的鲤鱼，别人吃鱼是吃到了肚里，自己则是与这条人形的鲤鱼翻来覆去，还将双盘在他那苗条韧的腰间。

    林珑的材真的是好，肩膀宽阔，上的线条从肩开始，逐渐收缩，到了腰的时候，已经窄了许多，而且又畅光，尤其是他的小腹，不但有几块清晰可辨的豆般肌，盆骨上方两侧还有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