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祭文诵完，那厢也终于将玉牒谨慎填埋妥当。接着便是由皇帝亲执玉盘、丝绸等礼
，慢步重回牌位前，将玉帛献于诸神先祖；礼成后，又该“
俎”，就是把备好的
、羊、猪三牲装
相应的礼，祭祀给天帝；然后又需“洗爵”，将呈上前来的青铜酒盏细细洗
一番后，皇帝才又回到最开始的那只香炉前，跪拜爵，行完大礼后，这第一次封礼才总算是完成了。*
这么整整一圈
来，就连明昙都累得腰痛
酸，更别说皇帝本人了。
然而他们
心俱疲，吉时却容不得耽搁。
看便要近午，皇帝只让他们略微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再度重整
神，冲众人威严
：“皇后、九公主、丞相林修远、
尚书钟禾、吏侍郎温朝、兵尚书
良……你等几人，这便与朕同上山巅，行二次封礼罢！”
他洋洋洒洒
了十数位
官，皆是朝
的栋梁之臣，被唤到名字的几人立时
列，拱手拜，谢恩：“臣等领旨。”
皇帝，看了天
，不敢继续拖延去，转带领群臣开始爬山。
这简直是整场大典里最艰苦的一个
程！
山路难行，明昙的礼服又不利索，只能托着裙摆小步前。那边盛安已经被皇帝指派去搀扶皇后，暂时顾不上女儿，好在明昙有武学底
在，咬一咬牙跟上，竟也不曾落半步。
主要是受衣裙掣肘，登山难度当然比后那些轻装简行的臣们要得多。不过官员当也有钟禾这般年纪大些、脚不甚好的老臣，这
速度虽慢，却反倒正为合适。
皇帝显然也是考虑了这，所以才没敢在第一次封礼后耽误，是以登
时恰到好
，卡得准准，正是吉时前的两刻钟。
此时明昙正在命悬一线的边缘摇摆。
胳膊发酸脚打
，浑上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自己还能控制的——甚至包括脖，也被满沉甸甸的发饰压的僵
不堪，差让她觉得连脑袋都找不到在哪了。
简直就是活受罪！
明昙在心里嚎啕大哭。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第二次封礼的步骤就要简略许多，只需三拜九叩一番即可。
皇帝也累，摆手让众人都好好歇息片刻后，立即回走到面发白的皇后边，询问后者的
况。明昙心里也有担忧母后，可又不好过去
话。只能在旁看着父皇的神缓缓从忧虑转为平静，心知无甚大碍，便也放心来，走到旁边安静地观赏起山巅的奇景。
云层厚重低垂，仿佛伸手就能
碰到一般，连卷边的
影都清晰可见。清晨时分凝结的雾气也还未尽散，仍然缭绕在旁，一阵山风袭来，将白雾
散，也将明昙雪白的裙角起，乍看就像是要飞升成仙一般，周萦绕着一只可远观的孤气质。
“……殿。”
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明昙却连也没回，便淡淡：“你今回为了替我争取随行封禅之机，只怕是彻底暴
在明晖的
底了啊。”
“是，微臣知晓。”
温朝垂，向她
施一礼，语气听上去却隐带三分无奈，“然而殿受困禁足，五庆云的消息又来得
急，唯有微臣一人知晓……所以，才不得不就此暴，还望殿恕罪。”
“无妨，”听对方话明显的懊悔之意后，明昙终于瞥了他一，“吏早已被明晖蛀蚀得千疮百孔，我也不稀罕，你今后调来便是。”
“是，微臣谨遵殿吩咐。”
简要两三句解决完温朝的去留问题后，那边众人也总算缓过气来。皇帝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见她脸好转许多后，方才挥手让众臣重新列队，一齐向不远的帝坛走去。
三拜九叩，念诵祷词……依旧是相似的程，但或许是因为位置改变，来到了与天更加接近的山巅，明昙的心境也随之发生了些许变化。
她与古人不同，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也分毫不认为君王的地位是受命于天：无论怎样的政通人和、四海升平，那也是应要归功于统治者的励图治，和虚无缥缈的天帝神灵有何
系？
可是，向东西南北四面而拜时，明昙却也不禁生了些许敬畏之心——
任何一信仰都不该被低估。
可以拜神、可以香、可以把一切
好的祝愿与期望都诉说给天地神灵，但真正实现这些东西的，却并非只靠嘴上说说，而是一直在用自己的双手去拼命努力。
人活一世，总是需要些信念来支撑，来推动的。
明昙抿起
，轻轻闭了闭睛，浅浅笑开。
这就是千万生民们的可
之啊。
“……永徽公主明昙。”
正在她走神的这个空档，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皇帝威严的嗓音。明昙愣了愣，赶忙抬，虽心有些不解，却还是立即应：“儿臣在！”
“你且上前来。”
皇帝唤她的举动十分突然，不止明昙没搞懂，就连众臣都满是茫然，望着九公主起上前、在陛面前站定的影，不禁互相对视了一。
这……陛是要
什么？
就在此刻，还不等他们思考个所以然，皇帝却忽然向东方拱手，微微一拜，缓声说：
“九公主明昙，德行皆备，仁善贤明，乃民心所向之人，屡屡为百姓谋福，引万方敬重，堪当有功——故朕今日特于封禅大典，为全生民之意，钦封其为镇国永徽公主，以昭天地，敬告天地诸神！”
话音刚落，就如天地
召般，原本厚重的云层蓦然散开，从穿
一
光，不偏不倚，正正照在帝坛的正央，好似这句册封的旨意当真上达天听了一样，景象壮观到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镇国永徽公主！
单看封号，不过是在前加了两字便罢；可究其地位，堪称与从前已有天差地别！
镇国公主的封号始于前朝，是对皇室女儿的最封赏。本朝还从未有哪位公主得到过如此殊荣，而前朝获封的第一位，便是差就接替她母亲登上皇位的……璇玑公主。
明昙蓦地攥指尖，睁大双，猛的抬与父皇相视。
在对方后，那落在帝坛上的光束金光烁烁，好不耀；而与此同时，天上的云层也终于散开，光缓缓扩大，逐渐洒满整个山巅。
兴许是被这副上天显灵的景象震惊到了，后鸦雀无声半晌后，方才听到温朝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
定地率先声：“微臣参见镇国永徽公主殿！”
而在此声之后，余的大臣们纷纷对视一，又看了看皇帝的神，沉默半晌，也只得叩首，齐声：“臣等参见……镇国永徽公主殿！”
作者有话要说： *封禅程参考百度。
*祭文参考《白虎通义》。
第101章
镇国公主， 是一个公主所能加封的最称号。
皇帝陡然间神来一笔，所有在场众臣都未想到，其甚至包括明昙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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