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总想着，只要假装不知
父皇和你的打算，待你们明白我有多么无能后，便终究会改变心意的。”
她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缓缓说：“我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懂什么为君之，更不愿承担治国理政的责任……旁人认为那位
权势滔天，无限风光，我却只觉得是个劳命伤神的累赘，比不得纵
山
之间的逍遥。”
“可是呀，大哥已故多年、三哥顽疾未愈，其他人不是狼野心，便是蠢顿愚笨，哪个都不能堪当大任。”
她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故作轻快：“与其指望他们延续父皇的千秋之治，倒不如由我自己站到万人之上，去革一革天
大弊，补一补满目疮痍——”
“我希望你可以陪着我，卿卿。”
明昙弯眸一笑，看上去云淡风轻，可
神
却暗藏几分忐忑，握着林漱容的手也意识收
。
“你愿意和我一起，救救这些受苦的百姓吗？”
“……！”
林漱容心一
，怔然地望
明昙漆黑而灼人的双之。
良久后，她才抿起
角，将手从明昙的掌心缓缓
——
“您一定可以救他们的，殿。”
然后重新贴上对方，五指卷起，与她相扣。
“而我……也当然会永远陪着您。”
林漱容微笑着，向她承诺：“我要亲看着殿，南面称尊，
登大宝，实现您所有的弘愿与伟业啊。”
……
若问
州除了茶与墨之外，还有什么最名，那一定就是到未磨湖泛舟了。
未磨湖是靠近城郊的一片大湖，素有“小
”之称，就连名字都是取自刘宾客的名句“潭面无风镜未磨”，早在前朝便扬名万里。
而这
风平浪静的湖，则最适合泛舟游览了。
夜幕
黑，繁星缀空，两人慕名来到未磨湖码
，租了一条雅致的游船。几个乔装过的侍卫揽过了撑船的活计，二位姑娘则坐在舱
，安心欣赏窗外的湖景。
兴许是午的话题太过沉重，一向活蹦
的明昙此时沉静很多。她垂着，兴致缺缺地看了看窗外，转：“我听说，到未磨湖来泛舟，是有酒可以喝的吧？”
因为以刘宾客的大作为名，未磨湖一向
受迁客
人喜
，不论有才没才，都总来沾沾文气——是以，店家便在每条游船上都备好了
酒甘酿，以便这些诗人们借醉挥毫。久而久之，竟也成了未磨湖的一大特
。
明昙她们这条船自然也不例外。
林漱容顺着对方的视线，瞥到一旁泥封的酒坛，意识就要阻止：“殿您年纪尚幼，不宜……”
话没说完，她自己倒是先卡了卡，引得明昙托腮一笑，懒懒反问：“都及笄了，还年纪尚幼啊？”
“……”林漱容静默一瞬，仍试图
持，“但杯之
到底伤——”
“就喝一
嘛。”
明昙温和地打断她，面上带笑，可神却隐带几分落寞与沉重，看得林漱容心顿时一。
——“待我再
大一些，就能好好享受我天承的大好河山啦！”
这是明昙幼时曾对她说过的话。
记忆里的小姑娘神采飞扬，眸闪烁着全然的向往，说自己只想拥有闲云野鹤的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
然而，七年之后，她却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梦想，为家国、为百姓、为他们的期望，而去选择一条注定充满了搏杀与鲜血的夺位之路……
若说不愧疚、不心疼，那定然是假话。
“殿……”
林漱容抿起，对上明昙的双，抑制不住地叹了一声。
“只许喝一哦。”
小公主歪歪，望着对方起去拿酒坛的背影，不禁轻笑一声，悄悄眨了眨睛。
这个卿卿哟，真是太惯着自己啦。
……
大抵是受诗仙的影响，许多文人皆贪杯，好以醉意激诗；因此，游船上备着的酒也是陈年佳酿，隐隐还带有几分茶香，十分之风雅。
“来。我敬你一杯。”
明昙握着一只酒樽，与林漱容轻轻碰了碰，弯眸：“也不知该说什么……嗯，那便祝今岁能够天安宁，风调雨顺吧，如何？”
“好。”
林漱容举杯回敬，朝明昙轻轻颔首，“愿天佑我朝，五谷丰登。”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扬手，将樽酒
一饮而尽，郁结的心绪也随之畅快了几分。
这酒年份不短，后劲很足，明昙平日里不怎么喝酒，半尝不来，与林漱容一边聊天一边对饮，咣咣几杯
肚，再被夜风一
，顿时就开始
转向了。
林漱容今夜的心也有几分沉重，一时不察，便见明昙已经醉得趴在了桌上，登时吓了一，赶忙走过去轻唤：“殿？殿？”
“唔……”
醉倒的明昙可不似昨日在温泉里那般闹腾，反而乖巧十足，将脑袋枕在臂弯里，睡得尤为香甜，还轻轻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
林漱容犹豫了一瞬，却仍是担心她会着凉，于是伸手扶着明昙的肩膀，将人揽到怀，侧向外：“公主醉了。烦请各位把船靠岸吧。”
侍卫们恭敬地了一声“是”，翻转船桨，掉向岸边驶去。
船
微微摇晃了几，却正好扰醒了明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睛，直起来，看了看一旁的湖景，似是很有些懵然。
“外怎么乌漆嘛黑的，什么玩意……”
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后，她收回目光，转而落在林漱容上，这才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慢慢扬起一个傻笑，“卿卿！”
“殿，您累了。”林漱容柔声，“我现在带您回
。”
“好！”
醉了的小公主特别听话，和平日里完全就是两副面孔，一边猫猫，一边跟个复读机成
一样：“卿卿带我回！”
林漱容好笑地为她理了一发，还没再开
，明昙的珠便盯上了那只手，想了半天，认认真真：“抱抱！”
“……什么？”
不等林漱容反应过来，明昙便凑到跟前，可怜兮兮地伸双臂，再次重复要求：“抱抱。”
林漱容：“……”
她试图防守，却很快便在对方
漉漉的神里败阵来，纵容地叹了气，“好，抱。”
明昙小小地
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扑林漱容怀里，把额抵在人肩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像是终于安心了一样，再度闭打起瞌睡。
……这也太乖了。
林漱容见多了明昙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模样，竟恍然有不真实的虚幻
。
喝酒还能有这奇效？
游船甫一靠岸，林漱容便拒绝了侍卫们帮忙的请求，只弯。来，伸手拖住小公主的膝弯，微微使劲，便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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