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两小无嫌猜

    洛意很聪明，刻苦起来也很豁得去。但是她初前两年的时间都在找各兼职上，基本于一个弃学状态。

    那会儿找份正规的兼职已经需要年满16岁，她第一不够年龄，二也没有门路，只好钻各野路里被坑。试过给黑餐厅打工、发传单、在井盖上贴黄小广告，有次差儿被搞传销的骗走了全家当。

    直到有天她在菜市场，发现一个灯光昏黄台球室，看到几个赤膊的混混正在里面赌球，把一叠红艳艳的人民币拿手机垫在桌沿边。她的睛瞬间直了。

    还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那个开大货车的爸休假时，唯一的好就是打台球，也拉着她打，其名曰亲活动。直到后来他去陈寒迟家当司机，被要求随叫随到，比跑途更累，才没什么打台球的闲工夫。再后来，人死了，也没机会打了

    洛意从小经他们县城的老丁俊晖一手调教，台球平不说是神化，也少说能吊打七成成年人。

    于是洛意跑去台球厅跟人赌球。

    她每次去时，都穿着八的校服，把书包正正地摆在墙边，然后连杆都握不稳，打得极臭。让旁人一即知，她是第一次玩这个的学生。

    臭就算了，她还要风地挑衅周围打得没那么好的人，就像是象棋旁边指手画脚的烦人老大爷一样，各：这个球不行呀，是我的话肯定能了。

    人家瞪她你哪位啊，她就直接问对方敢不敢跟她赌球。

    人家一看，哟，哪个不知天地厚的黄丫，赌就赌呗。然后洛意就得逞了。

    赌球可以现金，也可以手机转账，洛意不敢赌太大，怕真有哪个亡命徒跟她杠上了，以后见面就追着她砍但仗着这份小伎俩，第一周她还是账不少。

    可是台球厅来来回回就那几百号人，这个手法只能杀生不能宰熟。于是洛意把每天放学都要缠着自己的陈寒迟叫来，帮她盯梢：如果有被路过的熟面孔来了，他们就趁早开溜。

    每次事成后，她都会在门的小卖铺请他一瓶罐装可乐。

    那些可乐是冻在白大冰柜里的，每次取来都是的固混合，在夏天喝很。

    她把可乐贴在他的脸上，盈盈一笑，一会儿别喝太快，牙会疼的。

    陈寒迟至今记得那份，沁凉的，覆着薄薄一层小珠的，冰在他因奔跑或者害羞，而发的脸上。

    他摇碎了冰碴，扯拉环，仰喝去，细小尖锐的碳酸气泡在嘴里爆炸。

    然后用余光偷瞥到女孩睁大睛，埋怨：欸，我说了，你别喝太快啊大哥！

    每次听着洛意这么说，他都很开心，比三科同时考了120分还开心。

    他像熟人酒桌上为了证明自己男汉气概的彪形大汉，哥儿们越劝陈哥，少喝儿吧，明天咱们还上班呢，他就得越猛。

    冰凉的裹着冰渣，沿着牙关一路汩汩地冻胃里牙齿果然会疼，连太都一一地疼，指尖变得寒飕飕的，也开始打颤，吓得洛意急忙拍他的背。大夏天的，他甚至怀疑自己要死了。

    站定了一会儿，终于从这西伯利亚寒里缓过来，他无所谓地摊手：不凉啊，我明天还要喝！

    凉死了。

    但那年有句很火的歌词怎么说来着：他至今戒不掉这凉。

    他想自己从那时起便被冻住了，一冻就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