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梁，据说是皇爷爷希望我成为栋梁之材才取的名字。我还没
生父亲就去世了，从来不知
他
什么样
。不过我知他的名字，他叫萧钰，钰是宝
的意思，我写字的时候母亲告诉我要避讳父亲的名字，“钰”字要少写一笔。
“可是少一笔就不是‘钰’了呀。”我不明白。
我并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比如我明明年纪和辈分都很小，为什么那些叔叔们都要向我行礼。二叔说因为我是皇孙，是国家的储君。
“储君是什么？”我问。
“就是未来的天，你的父亲是太，所以你就是储君，谁要是跟你抢这个位置，我就打到他跪地求饶。”
二叔得又
又壮，看起来有
凶，每次看见我都会来揪我的
发，摸我的脸，还会把我拎起来转圈圈。每次都把我的脸
的通红，我一开始不太喜
他。
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有一天我看见他把五叔打的满脸都是血，爬都爬不起来，才知他说的是真的。
五叔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总是笑眯眯的给我送很多好吃的，但是我并不
吃甜的呀。那些
饯糖果心，我只能当着他的面吃一两个，然后就都分给我的侍女们了。——母亲也不吃甜的。
真搞不懂五叔为什么老是送我甜的东西，大人好奇怪。
一年当
，秋分那一天是我最讨厌的日。因为那天不仅是皇祖母的忌日，是父亲的生辰，又是父亲的忌日。这一天太复杂了，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太开心的样，搞得我也闷闷不乐的。
皇祖父一伤心，就有一群人围在他
边，变着法儿地安
他。但他还是很伤心。最后只能由我
，爬到他
上坐着，仰着脸亲亲他的脸颊：“父亲得好看吗？”
“你觉得自己好看吗？”他摸摸我的脸。——辈们好像都喜摸我的，不知为什么。
我眨
眨
睛，不确定：“应该好看吧，大家都夸我呀。”
他笑了笑：“你得有几分像你父亲。”
“哦……”我听懂了，就是父亲很好看的意思。
难怪母亲有个房间里挂着很多父亲的画像，但是从来不让我碰。我有一次偷偷溜
去，踩着凳想拿一幅
来看看，结果不小心摔倒了，母亲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居然没有先扶我，而先去把那幅画拿了起来。
太过分了。
我去年把这件事讲给二叔听的时候，他笑了半天。他不我脸的时候我还是很喜他的，因为二叔会带我去骑打猎，教我
箭练武，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因为我年纪小就觉得太
贵，还带我猎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海东青。
我给他取名叫小苍，小苍非常聪明，我养了他两个月之后再放去，它也不会一去不回，反而会叼一些小兔之类的东西来送给我。甚至他它还能帮我送信。每当我
觉很无聊的时候，就会写信送给二叔。二叔大多数时候都在边关，听说那里很远很远，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在雪。
不过父亲生辰的时候，二叔惯例是会回来看一看的。“生辰”这个说法也是二叔教我的，我本来说的是忌日，结果二叔就打了我的
，不许我说“忌日”。可是明明就是忌日啊，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二叔好奇怪。
但是我只敢在心里弱弱地反驳，因为二叔打好疼的。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常常到好奇。
有一次我去三叔的家里找猫咪玩，爬到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见三叔在石榴树弹琴，还有四叔拨
算盘的声音，低低脆脆的，像夏天的雨。
三叔说：“这石榴
开的很好，他应该喜。”
“你在胡说什么？他喜的才不是石榴，是石榴。”四叔随
，“他喜颜
鲜艳的、甜甜的东西。”
他？他是谁？我好奇地听了去。
三叔的手停了来，琴声也断了：“你记得倒是很清楚……那天也没看你有多伤心。”
“伤心有什么用？”四叔继续拨算盘珠，“伤心他就能不死了？”
“也是。”三叔叹了气，“老爷里只有太，我们几个呢，只不过是他的磨刀石，谁曾想把刀给磨断了——真是
天之大稽！”
“放心，大的去了，还有个小的呢，我们这对磨刀石还得继续工作。”四叔笑得好假。
“听说二哥把老五打了一顿，都打断了。”三叔笑得跟黄鼠狼似的，好
诈。
“看来是当年储秀
那桩事暴
了。我就知果然是他，满肚坏
，表面上还装的跟朵莲似的，什么
纯孝，与世无争，呸，真恶心。”四叔这是在骂谁？储秀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四叔说话最复杂了，老是听不懂。
叹气。
三叔一抬看到了树上的我，招了招手：“爬那么
什么？这么调
也不知像谁？”
“反正不像他爹。”四叔这句话我听懂了，说我不像父亲。
哼╭（╯︿╰）╮不开心。
“皇爷爷说我得像父亲，怎么会不像？”我不服气。
“你比你父亲可差远了，他得那叫一个漂亮。”四叔最讨厌了，居然说我不好看！
“别听他瞎说，我说的是格。”三叔一边笑一边把我抱来，习惯地我的脸，“你活泼好动，你父亲更安静稳重。”
“安静稳重……”我把这个词记在心里，“那他是怎么去世的呢？”
我偷偷问过很多人，但谁都不愿意告诉我。母亲不说，皇祖父不说，司则不说，连二叔也不说。
“这个啊……”三叔也不想说。
“他是自杀的。”只有四叔回答了我。
“自杀是什么意思？”我睁大了睛。
“就是——”三叔捂住了四叔的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就是……他是天上的星星变得，生了你，就回到天上去了。”
“真的吗？”我抬看了看天空，天还没黑，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一个圆圆的太
，像月饼一样。“那他还会回来看我吗？”
三叔：“……”
四叔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谁。
“等你大了就会了。”三叔这般说。
从那一天起，我就在期待大，希望有一天可以见他一面，和他说说话，背诗给他听，跟他说：“天上那么冷，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母亲很想你，皇祖父很想你，二叔也很想你，大家都很想你。我也……我也很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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