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官人 - 分卷阅读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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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女儿送往京师。

    问题是, 那房远亲家刚好没有适合的女孩。年龄适合的, 相貌不众, 相貌众的, 份不适合,份、年龄、相貌全符合标准的,父兄官职在,不能报名选秀。

    于是那房远亲便把主意打到旁支远宗上,瑶江县这一支也在他们的考虑之, 这一支嫡支欣喜若狂, 四搜罗宗族相貌挑的少女,除了被挑的李昭节和李九冬,还有其他十几个李家旁支女孩, 已经被李家嫡支接到祖宅牢牢看护起来。

    年妇人说明来意,笑眯眯:“四娘和五娘以后的息大着呢!”

    永乐年间,但凡选秀,民间百姓总会想尽办法藏匿家适龄女童,逃避采选。

    一是舍不得女儿和家人生离死别,二是怕有被殉葬的风险。

    朱炽的葬礼已经算是简单了,但陪殉的妃嫔仍有七八位之多。

    不过朱瞻基继位后,老百姓们对选秀的看法立刻发生大转变,因为朱瞻基很年轻,才二十六岁。而且名声清明,没有拿女取乐的荒唐好。

    如果家女儿能够被采选太监挑,服侍在朱瞻基侧,那可是麻雀变凤凰,一家都能跟着加官爵的大好事,万岁爷爷的舅亲,谁不想

    李大伯和李乙是世俗凡人,年轻的时候,也过有朝一日能够一步登天、踏权贵阶层的白日梦,但他们知自己的斤两,国舅爷?拉倒吧,只有皇后娘娘的父兄能称国舅。

    李昭节和李九冬相貌不俗,但也仅止于此罢了,两个懵里懵懂的小丫,还没,可能就被人吞得骨都不剩,他们家没有攀龙附凤的野心,不愿把两个生惯养的小女伢送去受罪!

    年妇人没想到李家人竟会拒绝嫡支的示好,气极反笑,“没见识的村汉!”

    李大伯气闷不已,又怕得罪嫡支,客客气气送走年妇人,回到正堂,十分想掀翻桌案,但瞥到桌案上一看就晓得很值钱的细瓷果盘茶碟——为招待嫡支来客,周氏让宝钗开箱把家里最贵重的茶来了——又舍不得糟蹋东西,走到院里,一脚踢向枣树,本是为撒气,结果不小心把脚趾给扭了,顿时疼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

    怕人看,不敢嚷疼,哼哼半天,捋捋白胡须,故作状:“这几天让四娘、五娘老实待在房里,没事别去转悠。”

    李绮节怕李家嫡支不肯死心,让阿翅去武昌府打听他们到底结上哪位贵人。

    阿翅从武昌府回来,没打听到李家嫡支的贵人是谁,却带回另一个让李绮节震惊的消息:金史竟然被赶楚王府了!

    金史在王府钻营多年,袖善舞,手通天,楚王父都对他信任有加。这些年来,他靠着楚王父信,提了不少亲信心腹,上上,里里外外,关系错综复杂,枝繁叶茂。金史一失势,树倒猢狲散,整座楚王府都得改换面。

    李绮节不在意金史的场如何,她关心的是金史的继任者是谁。

    庆福很快传信给李绮节,楚王府的新任史官姓唐,是金蔷薇的表舅。

    李绮节看信的时候是傍晚,天边彩云翻腾,晚霞聚涌,霞光一从窗格,映在她雪白光洁的面颊上。

    她不由冷汗涔涔而,毋庸置疑,金史是被金蔷薇和唐家合力赶台的,之前金蔷薇的表哥石磊纳妾,她似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日,没想到她沉浸在伤之,还能空对付老谋算的金史。

    看来,金蔷薇当年对李家的迫手段,算得上温柔蓄。

    孙天佑证实金史失势的传闻,“我在庵堂前看到金家的仆人。”

    金蔷薇把继母田氏和继金晚香赶到庵里念经,没了金靠山,金大官人对田氏母女弃若敝屣,任嫡女随意置她们。

    李绮节目瞪呆:“金蔷薇谋划这么多年,心积虑扳倒金史,只是为了对付田氏?”

    为了宅之的纷争,金蔷薇竟然苦心孤诣,整垮在王府权势滔天的金史,李绮节不知自己该佩服对方心志忍,还是畏惧她的不择手段。

    不过有一是肯定的,金蔷薇绝对恨田氏恨得沉。

    孙天佑一摊手,凑近李绮节,在她颊边偷偷亲一,“他姓金还是姓唐,你多久没好好理我了?”

    李绮节笑着推开孙天佑,“和你说正事呢!”

    孙天佑嘿嘿一笑,指尖灵活地挑开碧衣带,密合越罗短袄里面,顺着起伏的曲线慢慢往,“这就是正事!”

    众人暂时摸不清唐史的脾,加上武昌府和周边州县的局势还不明朗,没人敢贸然向唐史卖好,免得拍到上。

    孙天佑却找了个晴朗日,换上一韦陀银圆领窄袖湖罗袍衫,纱帽,腰佩玄玉,领着三五个仆,大大咧咧去唐家拜访。

    门前,他再三叮嘱李绮节:“金家有邪门,尤其是那个金雪松,三娘,答应我,不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别犹豫,抬脚就走,晓得吗?”

    李绮节茫然不知所以,但于对孙天佑的信任,飞快,笑:“我明白。”

    午间时,风动窗外几竿翠竹,竹浪翻卷,发沙沙轻响。

    李绮节上着一件骨缥刺绣海棠领琵琶袖细布袄,系月白百褶素绵裙,梳家常倭堕髻,斜簪绒,坐在窗翻看来年的计划。

    一阵幽凉寒风忽然从背后半敞的槅扇厢房,寒意透骨。

    她恍然抬起,听到雨滴淅淅沥沥落在叶片上的声音,原来外面在落雨。

    宝珠一脚踏门槛,脸有些发青:“三娘,朱家大娘在后门跪了一上午。”

    李绮节放厚厚一沓边纸,淡淡:“带她来。”

    时重男轻女是常态,李绮节小时候随李大伯外游玩时,每到一个市镇,都能看到面无菜、被父母送到人牙家换粮宝钞的小姑娘。

    几乎每个州县,都有一约定俗成的女儿冢。

    那些心狠薄凉的,直接把女婴淹死在桶,或是挖个坑埋在后院。而不想要女儿、又不愿犯杀孽的人家,背着人,把襁褓的婴儿弃置在野外,安自己孩会被好心人捡去,以求心安。

    久而久之,就形成一个远近闻名的女儿冢。

    被丢弃的不止是刚落草的婴孩,还有患重病或是饿得奄奄一息的女童。

    李绮节曾经救治过一批十一二岁的女童,治好她们的病,把她们送到酒坊去帮工,月给她们发放工钱。

    然后那些女童的父母竟然又厚着脸回来认亲,要求女儿把工钱给他们,好供养家兄弟。

    让李绮节无语的是,那些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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