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官人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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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珠看见,笑嘻嘻:“跟年画上的神仙似的!”

    才说说笑笑,忽然听到宝打开院门,在院里和人说话的声音,宝珠皱起眉:“官人不在家,宝怎么让人来了?”

    支起窗屉,探去看了看,“咦?孟娘也在。”

    回朝李绮节:“三娘别声,我去看看。”

    李绮节挪到木门后边,听见宝珠在外和人寒暄,先是孟娘说话的声音,然后听一个妇人直接:“三娘在屋里?客人都来了,怎么不来相迎!”

    宝珠赔笑:“官人不在家,三娘不敢莽撞。”

    那妇人似笑非笑,“这时候倒是晓得规矩了。”

    李绮节叹气,知避不了,脆施施然走房门。

    她没来得及换衣裳,只穿着一件家常缥儿,底着一条玄绸衫,脚穿枹木屐,一密墨发还未烤,云鬓松散,挽在肩

    她原本就生得秀净妍丽,年纪也小,加上前些时日一直卧病在床,又才洗澡,瞧去愈加弱不禁风,眉之间,俱是慵懒之态。

    妇人一见李绮节这副弱柳扶风的风模样,便直皱眉:“三娘,你年纪不小,也该学学规矩了!”

    这妇人是李家的远亲,杨家的大少,因她娘家姓,亲戚都叫她

    杨家和李家是世,祖辈连着亲。李恒和李绮节杨老爷叫表叔。

    潭州府盛产茶叶和丝绸,县里许多人家都以采茶或是养蚕为生。

    杨家既茶,也养蚕,老家乡绵延十几里的荷田、茶山,全都是他们杨家的。

    李绮节初来乍到时,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那时候李家已经和杨家订亲了。

    也就是说,是李绮节的未来婆婆。

    ☆、第4章 缠脚

    李绮节曾经试着和李乙提过对杨李两家这桩娃娃亲的不满。

    奈何李乙看着脾气宽和,实则是个古板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既然已经立婚约,就绝不能随便失信于人。

    哪怕杨家大郎杨天保是个不学无术的浪纨绔,李乙也会押着李绮节嫁。

    除非李绮节豁去找个郎私奔,否则李乙绝不会允许她悔婚。

    好在杨天保那小还算规矩,得也周正齐整。他是个童生,自开蒙之后一直跟着先生念书,很少远门。杨家一心想让他走科举、博功名,对他的看很严。

    李绮节见过杨天保几次,对这个未婚夫的印象还不错,暂时没有找人私奔的想

    几年前,杨家忽然走了大运,族里了一位响当当的举人老爷。举人老爷虽然没有再一步考士,但因为很受知府赏识,顺利在县衙里谋了个职缺,此后一路平步青云,成了瑶江县的县令。

    士都不一定有官呢,杨县令却能以举人之封官,县里人都说杨家祖坟的风好。

    杨家借此摇一变,成了官家,而李乙只是一个持酒坊生意的乡绅。

    杨天保的母亲开始左右看李绮节不意,碍于两家,面上虽没什么不妥的神,但话里话外,常常几分轻视。

    李乙是个外男,平时只和杨老爷来往,不会和杨府,自然不知妇人之间的暗汹涌。

    李绮节却能明显受到对她的嫌恶。

    这个淡漠严肃的未来婆婆,委实不好相与。

    没有辜负她的严苛名声,看着李绮节的神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亲和气。

    李绮节不由得想起上辈逃课被教导主任抓住时的窘迫难堪,教导主任那看渣滓一样的神,和一模一样。

    孟娘不好看,连忙打圆场,“杨大少是自家人,三娘不必忌讳,快请大少去坐。”

    李绮节忍住和未来婆婆翻脸的冲动,“表婶里面坐,宝珠去筛茶。”

    宝珠去灶房煮了一锅茶,狠心撒了一大把绵白糖,又舀了半勺桂搅开,分装在青瓷碗里端来,请和孟娘吃茶。

    在堂屋坐定,脸缓和了几分,“劳烦孟娘了。”

    孟娘端起瓷碗,默默数了数,见碗里有六枚荷包,脸上立刻笑成一朵牡丹:“李相公门前嘱托我照应三娘,我们两家常来常往,亲如一家,大少不必同我客气。”

    理来说,孟娘是举人娘只是举人老爷的弟媳,孟娘平时傲慢得很,不该对这么和气。

    可举人也是有分别的。

    孟举人是泥刚直,才学有限。当年侥幸考举人,没钱接着赴京考试,又无遮拦得罪了潭州府的学政,差连功名都革去了,无奈只能返回县城,在葫芦巷赁了所宅院,开馆授徒,赚些用糊

    同窗劝孟举人放,去南面沙府的藩王府谋个闲差,或是去北边武昌府的大人家坐馆。

    孟举人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把同窗骂了个狗血淋

    那同窗一气之和孟举人割袍断义,此后再没人自讨没趣帮孟举人介绍差事。

    孟举人左起来,六亲不认。而杨举人袖善舞,四达官贵人,前途无限,官运亨通,远非孟举人能比。

    两厢一比较,平时总拿对着人的孟娘见了,也得放段,殷勤讨好。

    和孟娘应酬了几句,吃过茶,孟娘才回自家院去。

    等孟娘一走,立即变了脸,从袖一对鞋样,往四方桌上一拍:“瞧瞧,闺女的鞋样,怎么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见?又不是乡蛮丫!”

    鞋样用米汤上过浆,的,摔在桌上,发一声响。

    正是孟家五娘拿走的那对鞋样

    李绮节吓了一,鞋样而已,至于吗?

    而且她们李家祖宅在乡,搬来县里没几年,她原本就是个乡

    气得面紫胀,剧烈起伏,神向,钉在李绮节的一双脚上,“一双大脚,也好意思去见人!”

    李绮节脸一变:原来这才是生气的真正原因——嫌她没缠脚。

    在明朝,缠小脚是份的象征。

    这个时代,人人以大脚为耻,以三寸金莲为荣。小脚缠得好不好,会影响姑娘家的终大事。婆家上门相看,第一件事,就是让女方掀起姑娘的裙角,看姑娘家是不是缠了小脚。小娘们的脚缠得越致小巧,求亲的人家就越多。

    反之,大脚女人没人敢娶,至少门第的人家不会娶一个大脚媳妇门,哪怕女方家财万贯。

    明朝开国皇后氏,因为一双天足,被老百姓们讥笑至今。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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