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双手捧起来，像是小孩儿一样被对待。他怔怔地对上贺沉的
睛，听见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以后多想想自己。一路走来，你为我冒太多险了。”
他
觉到角那里凉凉的，想伸手去抹，却被拦住了。
“怎么还哭了？”贺沉的语调终于没那么严肃，颇有些无奈，“受那么重的伤也没见你哭过，被我说两句就委屈上了。”
向嘉筠不是委屈。只是觉得，自从父母过世后，再也没有人教他多想想自己，要好好
自己。
“我没有，”他声音都有些哽咽，语气偏偏倔
，“只是你这张嘴太会说了，我说不过你。”
贺沉又凑近了一些，两个人近在咫尺，连呼
都缠绕在了一起。气氛瞬间变了样，空气里浮现一缕缕燥
。
“那你是同意刚才那句话了？”贺沉低声
。
他把眶里的酸意生生
了回去，警觉地问：“哪句话？”
贺老师循循善诱：“你从很开始就为我冒险，对我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是不是？”
向嘉筠
略回想了一
，事实似乎确实如此，也就愣愣地
了
。或许是因为贺老师和其他人本就不一样吧，他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让人安心，忍不住随时黏着当个跟班。
见他没憋
一个字，贺沉也没勉，里
着笑意，低低：“算了，以后再拨你。”
这句话轻得像要飘散在空气里，向嘉筠起了一
的
疙瘩，耳朵也
的。
他久久回不过神，连贺沉更靠近了一些都没反应过来。
面前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但我确实很担心你。”
左边脸颊被温的掌心捧住，
上被印轻柔的
。两个人的鼻尖不小心轻碰在一起，向嘉筠终于回过神来，猛地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人。
贺沉不设防，被他推回了原位，表
是难得的惊愕。
向嘉筠脸上又突然开始发
，他断断续续地说：“不能亲！那个……唾
……会传染的吧。”
贺沉的表从不可置信慢慢平静了来，突然之间被气笑了。倏然间重新拉近了距离，一只手虚虚捂住他的半张脸。
他不知所措，珠
转，被捂住嘴之后声音也闷闷的：“
什么！你要杀人灭
？”
贺老师再一次低靠近，手松开了，却说：“像刚才我的一样，把你嘴盖住。”
向嘉筠预大事不妙，但也老老实实照了。
然而刚抬手盖住嘴，手背上就落了一个蜻蜓
的吻，温柔
的只停留了短短一瞬。
“只是想亲你而已。”贺沉坐了回去，神认真。
作者有话说：
这可恶的病毒。
第70章 宽
向嘉筠手背上的久久挥散不去，如同被烙了印。
他神躲闪，往后缩了缩，小声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
奇怪的其实是他自己，上一张白纸，无论被绘上了何
彩都不适应。总要先别扭地腹诽几句，才会慢慢习惯。
贺沉也不想故意惹恼他，见好就收，换回了说正事的语气：“你是怎么逃来的，受了这么多伤。”
向嘉筠回忆起那些大学门的爆裂场面，有些不敢开。他背负的人命更多了，又杀了四个人，双手沾上的鲜血洗也洗不
净。
贺老师
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呢……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嗜血滥杀的暴力者吧。
“我……”他支支吾吾地编了个说辞，“他们被丧尸围攻，我自己逃来的。”
恋让人变得小心翼翼，此言不虚。他在心里唾弃着自己，却又不敢将实话和盘托。
贺沉的手指在他额上，平静得仿佛相信他的说辞，但问的话却直击他的
心：“如果说你掌心、腹
和背的伤是逃来的时候不小心
的，那额呢，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他事先没能编好一整
逻辑自洽的说辞，大脑飞速运转，但也磕磕
：“开车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到树了。”
“哦，原来是这样。”贺老师收回手指，又问，“那你开回来的那辆车，车撞击
怎么会有血迹？”
一个一个坑挖好了等他
，向嘉筠了话术圈，谎越圆越大，终于兜不住了。
“那是因为……”因为撞到了丧尸，丧尸的血溅到了车上。
向嘉筠本能地还想狡辩，但无论如何也说不了。
“因为你亲自杀了他们，对吗？”贺沉柔和地说。
他猛然抬起，万万没有料到贺老师会这么直接地拆穿。他确实亲自杀了他们，极为果断，连一丁动摇都不曾现。
贺沉给他拿了一瓶，“别
嘴，都裂了，先喝儿。”
这是向嘉筠的小习惯，一
张就忍不住嘴，后果就是越越，越越，到最后起裂。
他接过那瓶，仰咕咚咕咚喝了几，心里的张似乎真的被缓解了一些。
“你以前接受过心理预吗？或者说，去没去过大学里的心理咨询室？”贺沉换了个话题，冷不丁问他。
他一边拧好瓶盖，摇了摇。
贺沉见他注意力被转移到好奇上，这才娓娓来：“在正常社会，如果有目睹了凶案现场的目击者，心理上被造成了
影，是应该接受心理危机预的。即使只是一个普通人，定期
行心理咨询也很有必要。”
向嘉筠隐隐明白了贺老师想说什么，但只静静地听着。
“但末日里没有这个条件，大家为了生存已经拼尽了所有，无暇顾及心理健康。更何况追求生存的过程，本就会对心理造成很大损伤，对吗？”
贺老师在最后轻轻地问了来，他，低低答了一句“对”。
但之后对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向嘉筠心领神会，低闷闷：“所以我应该尽快适应，不能再有太多心理负担。”
贺沉笑了笑，“很聪明。其实你在锤倒商场仓库里那个丧尸的时候，就已经背上负担了，我没说错吧？然而从那开始，你的杀戮都是必要的，包括这次的几个人。而且——”
后面的话迟迟没说来，向嘉筠抬看向对方，“别卖关了贺老师。”
“而且败给你是因为他们能力不够，运气也不够，这算是末日里的弱
。”
他看着贺沉这张守法公民似的脸，却觉得贺老师以前的为人师表都是装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适应环境，脱离正常秩序的角，换上了一个冷血猎人的份，贺老师的心未免太过大。
向嘉筠有些羡慕。
自己是一个依赖直觉的人，而对直觉的依赖往往意味着他通常不够理
，会错过一些用逻辑就能推导来的事，也容易掉用事的漩涡。
但贺沉不会。
似乎贺沉永远都是理的，游刃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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