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夙年说，停顿了有两秒，补充承诺他：“我会把它当成自己的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知
的。”
谢嘉然眨眨
，侧
靠在他左肩，回想着方才在医院的事：“你说得对，米歇医生确实很厉害，他比我之前自己找过的每一个心理医生都要专业。”
“他问了我很多，有小时候的事，有家里的
况，也有我症状
现的时间，症状发作时的表现……就连很多我没发现的细节他也问到了。”
“他的词汇太专业了，很多我从来没有听过，也听不懂，但是结论很他说得很清楚明白，哥，我终于知我为什么会患上这么奇怪的病了。”
梁夙年细微偏了偏：“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运气不太好，摔倒了没有人抱，哭了没有人哄，受到表扬了没有人夸，走路也不会有人牵。”
谢嘉然语速不疾不徐，透着一
疲倦的困意，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不值得被放在心上的无关
要的事，又像是意识浅薄的呓语。
说者无心，倾听者的脚步却悄悄慢了
来。
“为什么？”
像是怕吓着他，梁夙年轻声问：“你爸妈呢？”
谢嘉然：“他们从我记事开始就在忙着吵架冷战，谁也懒得
我。后来离婚了，很快各自有了新的家
，新的孩
，我在哪边都是多余。”
他回忆着从前，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想得很慢，说得也很慢：“小时候不太懂事，看见我妈总是围着路尚打转，嘘寒问
贴
微，我也曾羡慕过，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对他那么好，却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对我，我们不都一样是她的孩么。”
“后来再大一些，我就知我和路尚是不一样的了。我们分别是她两段婚姻的象征，一个幸运一个不幸，而我碰巧是那个不幸。”
“我不只是她的儿，也是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经历的见证，她对我或许还是有
的吧，只是分量远远比不过路尚，他才是她幸福的结晶，也是维系她现在安稳生活的纽带。”
“知那些东西是我不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红羡慕也得不到的，也就不去看不去关注了。他们说我懂事，我原本也以为，可是现在才知，原来是我病了。”
他顿了两秒，再开
时，声音才有了低落和不易察觉的不安：“哥，我知的，我知我很麻烦，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
“没有嫌弃。”
梁夙年忽然打断他。
闭
了一气，一字一句都咬得很清晰：“谢嘉然，你一也不麻烦。”
“帮你找你医生，带你来医院，从来都不是因为嫌你麻烦，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痊愈，可以健康无恙不再难受，不再让包括我在
的任何一个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朦胧的灯光映亮的地方可以看见隐约的雨丝。
雨开始起来了，零星断续，被风
得曲线倾斜。
梁夙年加快了速度，步伐却依旧稳健，潜意识里不想让背上的人受到半颠簸。
“而且谁说你多余了？”
他说：“只要你愿意，以后摔倒了我来抱，哭了没我来哄，受到表扬了我来夸，我在的地方，你想走哪儿想怎么走，我都负责牵着。”
“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麻烦，那我只能说，我很愿意被你麻烦。”
“谢嘉然，你要记住，你不多余，你一直是最优秀最特别最宝贝的那个，从来都不多余。”
梁夙年话音落许久，环在颈间的手臂便无声收。
是独自飘零的人，在茫茫海洋
终于抓到一块浮木，一
救命稻草。
“哥，你为什么这么好？”
“有吗？”梁夙年似乎是笑了，有意用轻松的语气去逗他：“哪儿好啊？”
谢嘉然就回答他：“哪里都很好，从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
不好。”
梁夙年神重新柔和来，掀
正
说什么，又听耳侧传来男生几乎呓语的低喃。
“梁夙年这个人啊，好到让人抓住了就舍不得放手。”
“好到想要他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
谢嘉然闭上睛，将一张脸埋他颈间：“好到，我想要一直一直都可以跟他在一起。”
天
更暗了，路上已经没了其他行人。
雨声渐渐大起来，打在他们
的树叶上，窸窸沙沙，似乎是怕太大声了会打扰过路人的耳语
谈。
却不知有人已经失了语言，想说的话也悄然消散于齿间。
谢嘉然动了动手臂，垂手腕，虎
过对方的
膛，将
未。
他碰到了他的心
。
扑通——扑通扑通——
而有力，也杂
无章。
很奇妙的，那些无力挫败的绪如同被风拂过的尘埃，渺然停留过一阵，忽地就散了。
谢嘉然睫
轻轻颤抖着，嘴角终于有了弧度。
笨
，我听到你的喜
了。
我原谅你了。
第39章 晋江独家发表
谢嘉然和米歇医生约好的时间是每周一三五六的午, 一周四次，梁夙年都全程陪同，一次也没有落。
今天结束得早一些。
不到六, 房间的门被拉开, 谢嘉然弯腰向米歇医生致了一声谢，关上门退来。
梁夙年才和肖池他们
聊天聊到一半，见状起
第一时间观察了一谢嘉然的脸, 确认绪无异常，才笑着问：“今天怎么样？”
谢嘉然：“还好。”
算是顺利, 但也并没有什么
展。
“没事儿，不着急。”
梁夙年往群里最后发了一条消息, 收起手机揽过谢嘉然并肩往外走，一边温声安
他：“这
况急不得，慢慢来就好,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谢嘉然嗯了一声。
不止是不着急, 他原本也没有抱可以痊愈的希望。
“那我们现在先去吃饭？”
梁夙年早在谢嘉然来之前就把事安排好了：“我刚刚看了看, 附近有一家江湖菜评分很不错, 已经订好位置好菜了, 去了不用等，坐就可以吃。”
“好。”
梁夙年：“晚上还有课是吗？”
谢嘉然心不在焉地：“有一堂选修。”
梁夙年：“艺术楼？”
谢嘉然：“没有，在求是楼。”
“那正好。”
梁夙年盘算了一：“肖池他们准备去育馆打球, 一会儿吃了饭, 我先送你去上课, 然后从图书馆后面绕过去刚好就是育馆——”
“哥。”谢嘉然忽然开打断他。
“嗯？”梁夙年止住话题，侧目看去：“怎么啦？”
谢嘉然望他的睛，声音很清，也很轻：“你是……真的很希望我的病痊愈吗？”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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