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经不觉，曹亦帆已经学了三星期舞蹈。虽然一次比一次
步，但还是会被老师留堂至少半小时，单对单教学。这让她有
沮丧，因为觉得丢脸，又怕正式演
时，会连累大家，所以每节课结束后，都会萌生退意，可一想到杨靖说想看她
舞，她又会自我鼓励。
今晚杨靖有事，不能来接她，让她更没动力、更想退了。
“今天就练到这吧。得很好。”方俊森微笑着宣布
课，还轻轻拍了拍曹亦帆的
，以示赞许。
曹亦帆没有觉得这动作亲昵，因为他教舞时，一直都是走这
亲和路线，而且他的态度真的很慈祥，像极了小学老师认可学生的
觉。然而，正是这年龄上的认知错误，让她异常尴尬。
“咳咳……Sam老师，我好像比你大很多，这个……”她拍拍自己的
，接着说：“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蠢，像小朋友学舞蹈，有笨
的觉。”
“是吗？你几岁？”方俊森把浏海全拨到，再用鸭
帽盖上，问。
真是满满少年呀，曹亦帆慨。
“我啊？我是个虚三十的老阿姨了。”她自嘲
。
“也没有大很多啊，而且也看不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龄人。”他嘴角、
角都带笑，彷佛真的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
“哟哟哟，小伙
嘴
真甜！”曹亦帆有沾沾自喜，又有不好意思，只好模仿阿姨的语气掩饰喜悦。虽然不知有几分真心，但女人啊，无论几岁，都喜
被夸年轻。
“我没必要讨好你，而且在学舞这方面，你就是个小朋友啊。”他一本正经地说。
“唉，舞真是太难了。我老板说，如果我学不来，可以不参加这次表演，害我好想放弃呀。”曹亦帆坐在地上，靠着镜墙，有气无力地说。
“为什么想放弃？你得很好啊。”方俊森眉一皱，语气略为严肃。
“若真得好，就不用每节课都被你留堂啦。”她苦笑。
“我把你留来不是因为你得不好，而是觉得你跟大家一起学的时候，特别放不开，影响了动作的
准度。我觉得你记动作比其他人都快，你只是欠缺自信而已。”他在她
旁坐，学她那样靠着镜。
“谢谢你的鼓励。”曹亦帆尴尬地抓抓发，扯开橡
圈，松开
尾，让
发披散。
她在心里骂自己怎么那么没礼貌，竟然跟尽心教自己的老师说想放弃。
“不过……其实学费是算总数的，少我一个不利索的学生，你不是教得更轻松也更好赚吗？”她尝试以玩笑缓和气氛。
“当初开这家舞蹈室，的确是为了赚钱帮补舞团，可当我真正开始教舞，我发现能让不喜舞的人享受舞，甚至
上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非常幸福的事。因此，除了带领舞团走得更远、闯得更
以外，能染更多像你这样的学生，让你们也能
会舞的快乐，也是我的梦想。”方俊森说这番话的时候，眸熠熠生辉，散发着纯净的神采。
年轻真好，追逐梦想的俊
少年，就是
血！曹亦帆在心里概叹。
“其实……若你不嫌土，我觉得你也很适合教广场舞。很多叔叔、阿姨都拥有一颗舞心，又或年轻时有过舞蹈梦，只是可能经济环境不允许，没有机会学，或被迫放弃。如果你能帮他们圆梦，也会很有意思的。”她由衷地建议。
“我还真教过！我们舞团偶尔就会去那些休闲的地方，义务教那些大伯、妈妈们舞。”
他们讶异地对看，一个为两人有共同想法而到惊喜，一个为对方的义举而到惊奇。
“哇……你真善良！学生佩服、佩服。”曹亦帆向方俊森鞠躬作揖。
“没有、没有……”他谦虚地回应，脸颊微微泛红。
“好样的！”她拍拍他的肩，说：“年轻人有梦想、有理想，又有心，真
！”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他一脸期待地问。
“我……我……嗯……”突然被问，曹亦帆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
她支支吾吾，方俊森却反常地没有给她台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梦想啊？以前……有过，但现在没有了。”她移开目光，无焦地看向前方。
“为什么现在没有？”他继续侧着看她。
“老了嘛！”她先嬉笑着自嘲，再敛说：“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
梦。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勇气和自由，去自己想的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抛开上各枷锁、逃过生存环境的束缚，去追逐。”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梦想变成了难以启齿的话题。曹亦帆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以打哈哈的方法应付过去，没想到今晚，对着一个不太熟的弟弟，她竟能轻易地把心里的想法宣之于
。
停顿了几秒，她又恢复平时笑嘻嘻的样，继续说：“我这老阿姨还谈什么梦想？我现在只想活在当，努力让自己吃得饱、睡得好，过好目前的日就够了。”
“如果难过的话，就不要
自己
颜笑。”他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闪过她和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同
。
曹亦帆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觉得他的睛像能看穿人似的，吓得她更加不敢跟他对视。
“很晚了，我先走了。”她垂着眸，微笑别，关起了心房。
走了几步，才听到后的方俊森说：“过好前的生活也
好的，加油！”
她故作潇洒地摆摆手，也不回地离开教室，前往更衣室。
?????
由于实在觉得有尴尬，曹亦帆换好衣服后，没再跟方俊森别，就静悄悄地走了。她没想到他竟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灵魂。这么大，还是一次有人能轻易
悉她的微笑面
，这让她莫名地到不自在。
前去地铁站的路比以往安静，也许因为今晚课没有立走，和方俊森聊天耽误了一时间，离开得比较晚。
曹亦帆四
张望、左顾右盼，没看到半个人影，便开始低声哼唱近来听的
行歌，给自己壮壮胆。这时候，她最想杨靖了。有他陪着，多晚、多远，她都不怕。
不知他今晚要忙到几呢？她有不习惯没有他接课。如果发讯息给他，会不会打扰他工作呢？
她边走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走着走着，越发觉得脊梁凉飕飕的，好像有人盯着自己背后似的。她上停止哼唱，细心静听，还真隐隐约约听到自己以外的脚步声。这不禁让她有心慌，于是她走几步就往后看，拐个弯又往后看。虽然一直看不到人，但不安的觉越来越烈，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两手死命抱着手提包。
来上课时，她从没觉得地铁站离舞蹈室远，今晚却觉得特别远。她越走越急，甚至想小跑起来。女人的直觉准的，她真觉有人跟着自己，心大声得像在耳朵边似的。
“啊！”只顾往后看，她猝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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