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 她发现边床榻是空的, 不仅如此,摸上去也很凉。郑嘉禾骤然变
,她坐起
, 扬声唤了琉璃
来。
“秦王昨晚没有回来?”郑嘉禾问。
琉璃茫然:“回、回来了啊。”
郑嘉禾眯起睛。
然后她目光微转, 看到了不远放置的矮榻, 那上面有些凌
的痕迹, 看来杨昪昨夜回来,只是没有来找她, 而是一个人睡到榻上了。
琉璃顺着郑嘉禾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意识到什么, 连忙垂。
难怪她昨夜就觉得天后与秦王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呢。
“他人呢?”郑嘉禾问。
“就在您醒来不久之前,已经去了。”琉璃
。
自从秦王与天后相以来,他一直都是自由
蓬莱殿的, 因此他要
,也没人会阻拦,都是觉得秦王是有什么事要办。
郑嘉禾沉默来,片刻后,她吩咐
:“梳洗吧。”
琉璃应是。
接来整整半天的时间,杨昪都没有
,甚至连早朝都没来上。
直到午的时候,杨昪才又回到蓬莱殿,却并没有在这里用膳,只是去偏殿看了看太羲,就又打算离开了。
“杨维桢,”郑嘉禾叫住他,她站在房门,一手扶着门框,看着他的背影,平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打算与她结束了吗?
杨昪停步
,微微侧目,
:“阿禾,我需要冷静
来,仔细地想一想。”
郑嘉禾盯着他走远。
琉璃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天后……”
“布膳吧。”
郑嘉禾神冷淡地吩咐一句,转
了殿门。
杨昪回到王府。
相比于以往的冷清,今日府上倒有些人气。他的二舅赵复先不远千里,携妻从并州来到安。据赵复先说,是杨昪的二舅母陶氏近来
不好,两人才带着零星的几个仆婢,轻车简从上京求医的。
赵家在安没什么
基,他们上京,也只能投奔秦王。
听说秦王从里回来了,赵复先连忙赶过来求见,拱了拱手:“王爷……”
杨昪指了指后跟过来的太医,与赵复先说:“这是太医院的院丞,一会儿先让他为舅母看看。”
赵复先大喜过望,连连谢。
杨昪又让人准备午膳,与赵家人一同坐来享用。
他与赵家关系一般,也就与这个二舅关系还好些。赵复先是赵家家唯一一个与他母妃赵淑仪关系还不错的,杨昪也愿意好好招待。
午的时候,太医先为陶氏看诊,杨昪
代几句,便往
去了。
赵复先站在一边,张地看着太医,等到太医把完脉,连忙把他叫到一边,问:“怎么样?”
太医:“是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不能治,待老夫先开一副药,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
赵复先喜:“那就多谢大人了。”
太医捋了捋胡,客气地
了
,便去开药了。
赵复先从并州来,还带了许多礼。他服侍妻
喝完药,就想着等秦王回来,再好好谢他一番。却直等到日落西山,秦王也没有从
回来的迹象。
赵复先仰望了望天,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王爷还不从
回来吗?”
王府的小厮:“大人有所不知,王爷很少在府
,大
分时间,王爷都是直接宿在
里的。”
赵复先愣了一,想起天后,若有所思地
。
杨昪的确在。
不过他依然没有去找郑嘉禾,而是在偏殿照看太羲。
平日里,他白天总要陪太羲玩上一两个时辰,上午若不是要安置赵复先,他是不会的。
虽然他需要冷静,也有些不知要如何
理与郑嘉禾之间的关系,但他不想因此而耽误了与太羲的相
。
郑嘉禾站在屏风后,目沉静,她看了他们父女一会儿,转
离开。
“把我的东西收拾一,送到书房。”郑嘉禾轻声吩咐,“过一会儿去告诉秦王,我这段时间都宿在书房,让他夜里不必再睡矮榻了。”
琉璃恭声应:“诺。”
过了几日,郑嘉禾去往曹府。
自从曹应灿求见郑嘉禾,两人不而散之后,曹应灿回府就病了。
这一病似乎还有些严重,很快就传到了郑嘉禾的耳,有大臣听说曹公是求见天后之后才病的,一时难免议论。
为了表示问,郑嘉禾赐
了许多补品、财
,源源不断地送到曹府,又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府为他诊治。
天后銮驾更是亲至曹府门前,看望曹公。
郑嘉禾步府门,由曹府的小厮领着往正院去。
院充斥着一
难闻的药味,郑嘉禾看到曹应灿的两个儿
门迎她,他们拱着手向她行礼,神
满是敬畏。郑嘉禾扫他们一
,莫名地从他们的
神
看到了一丝惧怕。
——倒也正常,毕竟把曹公贬去国监的是她,如今发话索
让曹公告老归家的也是她。
而曹公的两个儿,还在朝
任职,虽然官职不
,但他们也害怕,会不会被天后一并
置。
曹应灿的曹延把她引到屋
,凑到曹应灿的床榻前,低声唤了几句。
“父亲,父亲。”
曹应灿原本正在浅眠,听到唤声,他动了动,睁开
睛。
郑嘉禾走上前去,曹延躬告退。
“我听说曹公病了,因此来看看你。”郑嘉禾角弯着温和的笑,在床榻一侧的矮凳上坐
。
曹应灿别过脸,语气冷淡:“天后怕是早就对老臣恨之
骨了,何必再来看望。”
郑嘉禾:“我说过,曹公于我有救命之恩,不
怎样,我总是敬重您的。”
曹应灿与闵同光不同。当闵同光背叛她,她只是失去了一个可用的大臣。而曹应灿于她而言就要复杂得多,哪怕两人闹得再不愉快——她也不希望他事的。
曹应灿嗤笑一声,他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起上半
,
偏到一边,
着大
气,一咳就怎么也止不住。
曹延连忙冲了
来,扶住曹应灿,帮他顺气,等好不容易缓和一些,他喂曹应灿喝了几
,看到曹应灿摆了摆手,才把他放
,小心翼翼地看了
郑嘉禾,躬着
退
去了。
郑嘉禾看着曹应灿苍老枯败的脸,轻轻地叹了气。
“曹公这是何苦呢?你置气,反倒是把自己气病了。”
曹应灿动了动嘴角:“臣这一把老骨,若是撑不住了,岂不是正合天后的意?再也不能说难听话冒犯你了。”
郑嘉禾目一沉。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驳面,她当然是有些不悦的。但她还是忍住这些
绪,缓着声
:“曹公,前几日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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