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我什么？”
“那可多了。”卓时说，“不过最羡慕的，当然还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有那么多剧本可以挑了。”
陶与舒不置可否，不咸不淡
：“你如果踏踏实实演戏，别总想些有的没的，以后也会有的吧。”
话里的从陶与舒嘴里说
来，已经很不客气，嘲讽意味十足，但卓时并没有被刺到，低笑一声，抬起
，“我知你在心里是怎么看我的，无非是觉得我小人，
作，上不得台面，是不是？”
陶与舒极其不走心的敷衍他，“你想多了，我没这么看你。”
“随便吧，你想也无所谓。”卓时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但是我告诉你，你是运气好，一就红了，所以你永远不可能理解我这样的人为了一个机会要付多少，所以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
。”
陶与舒顿了半晌，终于皱了皱眉。
卓时轻飘飘的瞟了陶与舒一
，看到他
致秀气的眉蹙起，眉间隐隐有压不住的怒
，
角一勾，心
居然觉一丝畅快来。
卓时是科班
，央戏20届的毕业生，林钦的直系学弟。
他念书的时候勤奋刻苦，也有天赋。
老师喜
他，同学捧着他，年年系里排大戏他都主角，不可谓是不顺利的学生时代。
他踌躇满志的从央戏毕了业，可直到走校门的那一刻才发现，演艺之路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走。
既没名气也没代表作的小新人，且没有背靠什么知名的经纪公司，这让他就连在一些破烂小成本网剧里打酱油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他在演了几个不起的小广告之后，天鑫娱乐就找到他，提要跟他签合约。
合约条款定的很严格，关于收
分成那一栏更是苛刻的可怕，签了这个，往后至少三年里，他几乎都算是帮天鑫打白工。
但卓时没犹豫多久就签来了，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倚靠，毕竟谁也不知一个能不能更好了，而青年演员最珍贵的就是时间。
同一批被签来的新人还有苗瑜，是个漂亮活泼的女孩
，公司安排他俩一起上综艺节目，一起拍广告，后来又一起去给一位当红
量的新剧里当
角。
在
组之前，卓时向苗瑜表白了，当时女孩愣了一，说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们事业才都刚刚起步，我觉得还是专注演戏比较好。
卓时说好，我们一起努力。
剧本和班底都很好，卓时很珍惜这个机会。组之后他也很刻苦，每晚研读剧本到三
，虽然他的角只是个三天都
不上一句台词的小角。
当红量叫陶与舒，不是科班，但真的很红，卓时觉得他演技属实一般。有时候陶与舒NG了，导演上前跟他讲戏，卓时就想，如果换是自己来演，一定不会NG。
对陶与舒的恶意是什么时候滋
的，卓时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从一开始就有，也可能是一次一次的看着他NG但导演却依然把他当尊佛似的捧着生怕得罪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杀青后，导演拍拍自己的肩、说小伙演的不错很有潜力，他喜望外的追问那次还有没有机会跟您合作，导演却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的时候。
但真正让他醒悟过来是因为苗瑜——那个说因为事业刚起步所以不想谈恋
的苗瑜，直白的表
对陶与舒的好
。
卓时一就醒了。
他发现了自己和他的不同，他明白了像陶与舒这样天生幸运的人就算不努力也有一堆人上赶着去捧——明明他看起来对苗瑜一兴趣也没有，明明他看起来对演戏也并没有很
。
所以凭什么？
凭什么好的东西都握在他们这些光凭运气的人手里，真正又努力的人却什么也得不到？
拍那张照片和视频的时候，卓时心脏砰砰直
，他觉得像终于
悉了一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人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恰好经纪公司想帮他争取一个电影里的角，可惜大导演已属意陶与舒，所以很有难度——如果能搞臭陶与舒的名声，那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台上是可闻针落的沉默。
卓时觑他一，继续：“你大概不知，你有多招人厌。我看见你的第一就讨厌你，同剧组的好几个小演员也都不喜你，你知为什么吗？”
陶与舒
着杯，没说话。
卓时说：“因为你总是那么
在上，还很假惺惺。来的第一天给我们这些小角送吃的，还带了那么多保镖过来，太好笑了。”
他突兀的笑了两声，声音回
在台上，听起来有些刺耳。
陶与舒握着杯的手松了松。
他终于转过脸来，正看着卓时，睛里面是冰冷的漠然，“你可能有什么误解。”
卓时怔了怔。
“给你送吃的不是为了讨好你，例行惯例而已，不止你，场务和清洁人员都有。”陶与舒说，“另外，你羡不羡慕我、讨不讨厌我，其实都不必特意告诉我。”
陶与舒抬看他，淡淡笑了笑，笑意却没在底，“只要红了就有人讨厌——讨厌我的人那么多，你又算什么？我一都在乎不过来。”
卓时凝视他半晌，脸上慢慢的，连最后一儿假笑也没有了。
陶与舒懒得再多看他一，连再见也免了，抬
就离开了台。
来后他还贴心的关上了台的门，像把什么隔绝在了外面。
呼一
气，他觉得舒服多了。
展厅里灯依旧晃，人来人往的觥筹
错，忽然有一
声音稍显嘈杂起来，陶与舒随着人去看，目光游移着，却瞬间被一个影给攥住了。
迟迎大概是很少席这
场合，
站在那里，有一丝很难看来的不习惯，但被冰雕一般的英俊面容完
掩盖住了，就只有一说不的沉郁
。
陶与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剪裁良好的西装勾勒肩线，西装
是修笔直的双，腕上一块黑金相间的名贵的表，发一丝不苟的梳起来，只有表
还是一贯的欠奉，他
了好几秒确认是他。
迟迎似有所，转过来，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和他对上视线。
份和钱相关的事，定来不可能那么随便，更何况数额不小。
老陈前段时间提了一嘴，让迟迎
空和层见个面，但怕影响比赛，就一直拖着。后来想着越拖越临近决赛反而不好，还不如趁着有空确定来。
大概的条款在饭桌上已经说得差不多，来展会只是顺便，迟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陶与舒。
对他来说是顺便，对集团层来说却并不是。他们有圈和人脉的重叠，到了这富有艺术氛围的场合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工作，一波一波的人端着酒杯上来攀谈，文艺工作者偏多的缘故，聊的大多是电影剧本和音乐，迟迎隐约听到《雪地里》的名字。
一阵寒暄过了，迟迎就朝着陶与舒的方向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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