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 - 分卷阅读99

    袁礼贤真的就穷到这个地步那也不至于，他的俸禄确是支撑不起家里这许多人的嚼用，可也还有正元帝赏赐的金银田地。

    好的时候他这样的作派被正元帝赞是两袖清风一片冰心，厌他的时候，便是他卖直谄君, 用这番忠臣贤良的模样来哄骗君王，比小人臣还更可恨。

    以秦昭的份能被文臣认是正统，大约也有他替袁相平反的功劳在，亡齿寒，正元帝的所作所为，未必就真无人觉得齿冷。

    叔叔郁郁不得志，人钻了酒缸里，喝酒把都给喝坏了，还想着要领兵去打仗，挣一个战功回来，总能替卫家洗刷冤。

    去查太是如何死的这一桩事，已经不在卫家力所能及的范围之，朝信卫了家的人越多，正元帝那时便是越是恼怒。

    可细论起来在他手里，卫善和姑姑是没吃什么大苦的，至多禁足在丹凤，朝凡有大事，皇后也都称病不，亲耕亲蚕的给杨云翘去，里分明还有皇后，也只说皇后弱多病，由贵妃掌凤印。

    姑姑一半是伤心一半是受了这样的折辱，这才不好，病倒在丹凤，可终正元帝一朝，丹凤里也并曾缺医少药，卫善也依旧隔得一段时间就能去见一见姑父。

    甚至有段时日，正元帝似乎回心转意，连着几日跑到丹凤来，卫善极少打听外间事，也约束人不许胡嚼，怕又被杨云翘挑唆，胡上一个罪名。

    那可件事太过耸动，城外无有不传的，正元帝那一段的回心转意，就是袁相谋反被人检举，而叔叔在阵前的死讯转过了紫宸殿，有说叔叔是阵前吃酒醉跌了的，想在卫家上再泼一盆脏。

    可消息传回来，正元帝竟没轻轻放过，看着奏章就摔了去，他那会儿喜怒不定，疾也越发沉重，急怒之，人撑着桌一气：“混帐。”

    着人细加查证，非得查实了卫敬尧是怎么死的，那一回也打杀了好几个官员，可不等他细究，人已经躺在病床上，跟着就是定了袁礼贤的谋反大罪，一家投狱，连他的门生也没放过。

    可通商往来，绝不是袁礼贤一个人就敢拿的主意，这些事不能放在面明上说，两边又要打仗又要生意，只最后让袁礼贤要来担这个污名罢了。

    卫家这把弓折了，又折了袁家这枝笔，大好江山无弓无笔要怎么守得住？何况秦昱本也没这本事，怪能让秦昭上位，天地地利人和，样样都送到他前，岂能不成事。

    船只在永城停靠休整，船队一来，把港挤满了一半，引得城人涌动，都涌到码来看官船，日夜都有许多人在，卖各玩意儿，叫卖声破窗冲耳，沉香几个都不敢推开窗。

    永城官员连袂前来拜见公主，卫善见了一面，受拜礼，把回乡祭祀不愿扰民的话又说了一回，自然也得说一些勉励的话，街俨然民人安居乐业，是州府官员齐心合力才能有的这番政绩。

    这些场面话卫善常年听卫敬容说，对个个官员夫人说的都不相同，年年大朝会之后饮宴，卫皇后在宴请命妇的时候都要称赞几句。

    是以卫善见到官员时，便也正服金冠端容坐在宝座，这船未改过，自有末帝用来见臣的舱房，两边孔雀扇羽早已经朽坏了，换上香接见太守，面笑意微微，勉励这些官员。

    这事来的时候无人教导，卫敬容也不想让侄女办这样的事，卫敬尧快快舟有些地方都未停靠，只有卫善坐着浩浩的官船来，每到一地都引人注目。

    椿龄和颂恩两个就又派上了用场，卫善自有了一本册，便很能派得上用场，此时是太守吏史，说不准往后就调任京城了，卫善让椿龄跟在边，把她见的几位夫人相貌名字都记来。

    这些官员夫人也有送礼来的，除了官衙的供给，各家的夫人有送绫罗绸缎，也有送金银面，更有送宝珠明镜的，还有吃的用的，药材香料不一而足。

    卫善把时鲜的菱角莲藕留上，香料药材挑舟不足的收，多是消暑些药，别的一概不拿，宝珠明镜还又退回去，以她公主之尊，地方官员献那是寻常，可她是不想落人实，不意拒了礼，她的名声倒传得更广了。

    往船上送时鲜的还要更多些，有民人捞了江鱼来献给她，这些东西倒是能收的，一概赏银去，还有摘了鲜香果来的，菱角芡实白鱼儿，一篓一篓的送过来。

    卫善再不成想竟还有这样的盛况，她从未过京城，这些人也绝不是慕名而来，她自己知没什么名可言，怕是听见公主巡，都来凑一凑闹。

    玲珑坊的歌姬都能假托世，哄抬价，还有王孙公专为了名声而去，卫善这个真公主行，怪能有这许多人来给她贡。

    小顺嘿嘿一笑，又说两件京逸事给卫善解闷儿，说城里原选抓了许多娼门乐，便是打着前朝末帝的名号，一说是的妃嫔，一说是皇帝的女儿，还真有官员因此被讹了钱去，不敢报官，只得着鼻认了。

    沉香唬了脸啐他一，不许他拿这些污话脏了卫善的耳朵，小顺早已经摸明白了卫善绝不会因为这些生气，笑嘻嘻作势了自己两掌，提了衣角优伶模样去。

    在永城里总共停留三日，太守夫人请卫善游园。

    永城是个富庶之地，运河在此地分，南北上，往来的船只络绎不绝，产丰饶民人也多富裕，办县学州学便是此等富庶地方能挑来的人才最多。

    也因为富庶，城便有两个园是供民人园赏玩的，年年上元灯会三月牡丹会，收上三五文钱，可园游乐。

    卫善本想拒了，想一想却依旧预备去赴宴，只吩咐了不许奢靡，只要简单备些酒供她一观便可，这大约就跟姑姑年年亲蚕是一个意思。

    第二日从船上抬卫善坐的辇来，一路抬到园前，吴三早早带人清过街市，永城人还是十多年前看过皇帝巡，其时香宝船仿佛仙舟，娥妃嫔绮丽其，看过一回便能跟儿孙念叨许多年，还有就地被收之的貌女。

    如今改朝换代，也已经十来年不曾见这样的盛况，纷纷趴涌到街，想去看一看公主是什么模样，大辇过人人拜，卫善还从未见过这许多人，她坐在车辇之，沉香侍候在侧，半晌才：“怪不得前朝末帝最巡呢。”

    若是皇帝坐在这辇，只见前繁华，不想后峰火，自然也觉得自己受万民拥，江山永固了。

    卫善游，吴三亲自带人守护，见街市上人多，带了两百人守护，园也早就清理净，自门到廊，竟都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