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寅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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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寅撇了韩，自己驱车到了殡仪馆。

    临开车前，明寅能看到站在庄园前的韩，那张总是怏怏的厌世脸带上了鼓励式的微笑，看着真是十分不妥当和稽。

    明寅就怎么看怎么不顺，脚踩油门的力都大了几分，能良好的跑车发咆哮般的达声，嗖的一，把关心他的人远远甩。

    当哥哥当上瘾，白送上门的人不要，说哪门理呢。

    明寅的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伤心也好，兴也罢，到最后都变成一玩世不恭的混不吝。有什么好在乎的，统统是假象，碎的比什么都快。

    特别是，那大概是这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被伤害过一次的明寅如此认为着，他奉行及时行乐，不讲责任。

    在路上，他跟不知从哪里窜来的一伙小年轻来了一场赛车，闯过一路的红灯，最后技巧地躲过警的围堵，大笑着看那伙小年轻被警扣，然后自己扬而去，给再追过来的警吃一的尾气。

    他这好心只维持了一小段时间，等真正开上驶往殡仪馆的路，路上的静谧像是被无限放大，明寅一言不发地把车开于近郊的殡仪馆。

    殡仪馆与医院一样，都是死亡的聚集地，但医院里还带着生的希望，而这里却是死者最后告别的地方，充满了死的气息，是那样的森恐怖，白日里还好，光能驱散一冷，夜晚则是助了这些冷气，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明寅把车停在停车场里一个好位置，一个能清楚地看见灵堂全貌的位置。

    灵堂里摆了圈，正央挂着亡者的遗像，微笑的脸有着一般的年纪，却也永远定格在此刻。面是冰棺，冰棺旁边则是一个呆滞的小豆丁。小豆丁像是没怎么吃过饭，本来饱满的脸颊像个脱的苹果，瘪瘪的，大大的睛是一哭红的状态。他的里还有泪，缓缓地在脸上纵横错的泪痕。

    他已经哭不声，嗓哭坏了，别人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他也是固执地摇摇，用破碎的童音说着：“小翡……要一直……陪着……哥哥！”

    “哥哥……一个人……会怕的。”

    相奇相似的两兄弟也有着相同的倔脾气，纪斐的朋友见劝不动小纪翡，只好无奈自己去。

    灵堂里来帮忙的人本来就少，这都去吃饭了，灵堂里就只剩了小纪翡。

    小纪翡活动活动自己坐麻的，又一次趴在冰棺上看哥哥。他把脸上的泪都抹去，挂起一个甜甜的笑：“哥哥……别怕，小翡……在的。”

    “小翡……给哥哥讲故事。”

    “这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沙哑的童音随之响起。

    这一切都被明寅看在里，他坐在车里烟，一又一。车是好车，空气循环之，密闭的空间里留不太多的烟气，可明寅就是觉得仄，憋得他难受，但他又不肯开窗，好像怕别人看见他起的星火，从而发现他这个人。

    以为自己不会怕的明寅，到底只是以为，他竟然有抗拒去，去直面自己造的孽。

    纪斐与纪翡两兄弟的境从来就没有好过，他们的父母早就过世。为了不在亲戚们面前受白，纪斐早早就担起一个当家人的责任，他用一切为自己的弟弟造一座堡垒，就像俄罗斯娃里，大娃娃把小娃娃自己的肚里，用自保护着小娃娃。

    现在大娃娃摔得粉碎骨，把它珍的小娃娃摔来，什么也不懂的小娃娃，想要拼回它敬的大娃娃，却怎么也拼不回来，它的结局会如何呢？

    明寅一直盯着小纪翡，他打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去。不对面人是怎么说的，他只是冷静地吩咐着：“拨一笔钱去成立一个基金，随便用什么名去叫这个基金。”

    “我想用这笔钱资助一个人，仅此一个。”

    “他叫纪斐，纪律的纪，翡翠的翡，今年十岁。”

    “他有一个哥哥，叫纪斐。”

    “一样的发音是不是很好玩，那个斐……”明寅停顿了一，带了怀念的味，“那个斐是文采斐然的斐。”

    打完这通电话，明寅便没把自己的视线从灵堂里挪开。里面的小纪翡还在说着故事，手舞足蹈，像是在表演一场舞台剧，很乐的外表是不可忽视的悲伤。

    一个人自娱自乐了一会，小纪翡又变成刚开始的那样，默默哭泣，隔一会，似乎续完电，他又跟躺在冰棺里的纪斐说上话。

    后面，纪斐的朋友回来了，好说歹说，劝小纪翡吃了东西。

    夜里给纪斐守夜的人不多，总共也就三四个。小纪翡年纪小扛不住，先睡过去，但也没舍得从冰棺旁挪开。其他人这几天也为了纪斐的事，忙前忙后，也是很累，一个个同样抵不住睡眠的诱惑，各自在椅上睡着了。

    等灵堂里真正安静来，明寅来了。

    他捧着路上买的走来，先是给小纪翡盖上自己和的外，接着把束放在冰棺的上面。纯白的白玉兰，意味着纯洁无暇的，这样的不应该给他这烂人。

    如果有辈，别遇上他，找一个不一定多漂亮，但心底善良的姑娘，好好经营自己的小生活，或许这才是你该拥有的。

    纪斐，你听到了吗？

    明寅把他想对纪斐说的话，在心里默念。人已经死了，说不说来没有多大的差别，重是心意，心意到了，就当他听见了。

    明寅潇洒地走灵堂，好像他的这些足够弥补一些东西，只要一些，他就可以没有愧疚心。无愧于心他便又是那个玩乐为重的明少。

    现在，他要向某人讨要没有完的文。他明寅想要的，最后都要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