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青葵果然没有上朝听政，留在皇极殿
陪伴着青帝，举凡洗漱更衣、用膳饮茶这些平日由小太监服侍的事，今天都由青葵亲力亲为。难得他贵为太
，
这些事居然
熟细致，竟比成日服侍的
宦还令青帝舒心。
青帝低
看着他为自己系着丝绦，十指灵巧地结
了一个新颖的
样，不由得疑惑地问：“你
为太，怎么会这些事？”
青葵抬笑
：“儿臣为了侍奉父皇，很早就练习的。父皇瞧儿臣得好不好？可比
才们更合心意一些吧！儿臣一辈都这样服侍父皇好不好？”
青帝不由得脸上竟是一红，轻声叱：“不可胡言
语！你为一国储君，怎可屈这等事？储君自有储君的责任。”
他本以为青葵会辩驳一番，然后言巧语地说上一番关怀怜惜的话，哪知青葵只是
溺地一笑，：“好好，父皇说怎样便是怎样。父皇看儿臣这绦结得好不好看？”
青帝一愣之间，竟顺
答：“嗯，不错。”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说已是承认了青葵的法。
青葵看着青帝那懊恼的样，忙岔开话题：“今日天气晴和，外面光明媚，儿臣陪父皇到外面走走好不好？”
青帝成日在殿也有些气闷，便随着他去了。青葵揽着他的腰，让他大半个都靠在自己上，借着自己的力气走路。青帝昨晚被他作得腰脚酸
，现在得他这样扶持着自然省力，两人便以这样亲近暧昧的姿势走到园。
青帝却未曾想到，若是从前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肯与亲生儿这样扶掖着走路的。
青葵安顿着青帝坐在凉亭之上，这里木茂盛，比别
凉一些。
宦们摆上茶汤果品，青葵将一个香荔果剥了
，又切成一片一片喂到青帝嘴里，
笑：“父皇从前曾说林州的香荔果味甘甜，又多
，是夏季消暑的上好果
，我瞧着父皇平日虽不
喜恶，但这香荔果倒是真正
吃的，因此便让他们贡了来，父皇且尝尝味如何。”
青帝默然无语，慢慢咀嚼着的果片。人都说帝王无
，但又有谁知君王的无奈？古人云“上有所好，
必益甚”，为君者不能表达自己的恶，否则便会被臣们摸清
，
而钻营，甚至
控帝王，是以自己不能公开去喜
自己喜的东西，也不能在人前排斥自己讨厌的东西。他知自己必须保持一
不可测的神秘
，这样才能让臣惴惴不安，不敢生二心。
可哪知最后却仍是败了，而且败得莫名其妙，难以置信。
青帝正沉思之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呼唤，他恍然清醒过来，却见青葵的笑脸就在自己面前，而且他双手
着自己的肩膀轻轻摇撼。
见青帝回过神来，青葵怜地说：“父皇又在胡思想了，真拿你没办法。罢了，儿臣略通音律，会
玉笛，今儿为父皇
奏一曲可好？”
青帝惊讶地看了看他，青葵从前贤德守礼，远离声
，从未听说他会使乐
。但转念一想，此人隐匿极，不知尚有多少事是自己所不知的，会奏笛又算得了什么？
青葵冲他一乐，站起来接过秦光呈上来的一支翠
滴的青玉笛，放在
边便奏了起来。
他起初奏得甚是轻快
丽，之后突然曲调一变，调虽仍是动听，却带了一凄怨哀伤，仿佛有诉不尽的悲惋遗憾。
青帝凝神听着，他刚刚本来就心抑郁，现在听了这样的曲调，更是慨良多，不知不觉竟听住了。
赵简在旁边觉得奇怪，太早该看陛心思郁结，该个快的曲让他开心才是，怎么却了这样一个败兴的调？
他用询问的
神看了看秦光，却见秦光老僧
定般低垂了，作
莫测状，气得赵简直翻白。
青葵一曲奏完了，轻轻坐在青帝边，细细为他理着鬓发，柔声：“刚这曲叫‘倩女幽魂’，这曲还有个故事，我讲给父皇听好不好？”
青帝被他揽在怀里，一边轻轻抚，一边听他轻柔地讲着故事。
青葵讲述着宁采臣和聂小倩虽人鬼殊途，却真心相，但人与鬼终究难有结果，聂小倩终于转世
回，宁采臣则与燕赤霞一起离开了。
青葵最后低声：“宁采臣恐怕一生都将困于这段刻骨铭心却又无望的，或许正因为这场太
妙空灵而无法实现，才让它更加不可磨灭。人能有这样一场悲怆凄的恋虽然痛苦，却也是一幸运，只有真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恋，这让他终究不会湮没于芸芸众生之，他会用一生去回味追忆，记忆永远有那样一段鲜活淋漓的回忆。
但我是一个俗人，不希望生命有那么大的遗憾，不想让自己的最后只成为一个永不能愈合的伤，所以我要守住你，要让你永远活在你的怀里。父皇虽起初会怨恨，但终有一天会懂得，会相信我对你的，那时父皇就会愿意了，因为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毫无其他企图，我是对你最纯粹的。汐，你纵然一时不能接受，但也不要成日想着逃开，安心留在我边，看看我待你的真心，好不好？我不想让我们之间最后成为天难补，恨海难填。“
青帝有些动容，青葵最后那句话像
钟声一样回
在他的脑，而这钟声不是打动了他，让他接受青葵的意，而是丧钟一般预兆着他们最后的命运。
青葵见他脸上惶然痛苦的表，心一
，忙搂了他，柔声安
：“父皇别着急，我知此事重大，父皇一时难以决断，我可以等，哪怕是用这一生去等待，也决不会
促父皇。只要父皇不拒绝我疼你你就可以了。父皇，儿臣昨夜服侍得如何？“
青帝本来心沉重，想到这场孽恋可能给皇族和郁国带来的灭
之灾，心便不由得战栗。但听青葵说着说着又轻薄起来，言辞之大有“你愿不愿意尽可以放在心里，我想什么还是要照”的意思，心便一阵羞恼，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促狭，他昨夜得自己神思迷，忘尽廉耻，今日连走路都要人搀扶，居然还要再问！
青帝板起脸来：“原来那曲叫‘倩女幽魂’，怪不得听着鬼气森森的。”
青葵见他果然转了心思，不再那么惶恐不安，便笑：“未曾想父皇居然妙解音律，连鬼气都听得来，当真是位风雅致的妙人儿帝王呢！”
青帝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被他拉扯到这上面，顿时胀红了脸，却偏生不知该怎样反驳。
青葵见已转开了他的心思，便不再用言辞欺负他，转而温柔地调笑安抚了起来。青葵
颇多杂学，尽拣些奇闻异事风艳话说给他听，青帝这些日未读史籍，只看了些话本笔记之类的闲书，不像从前那么刻板严峻，听着青葵说话竟觉得颇多趣味。青葵见哄得他眉舒展，再不是平日怅然郁闷的样，心也自兴。
这一整天青葵与青帝片刻不离，温甜
地抚着青帝，简直是一个世上最温柔
贴的人，得青帝有些茫茫然无所适从，不知该怎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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