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锦瑟咬着
，拿起象牙梳，重重顺着
发梳
。
今日，曲锦瑟去见程修了。这次见面，她本是打算说服他随自己一起去白玉京。
程修与曲锦瑟青梅竹
，
镜湖派后相互扶持，到如今还没有分离过。此番前去白玉京，曲锦瑟心
甚是惴惴，若是程修能陪她一起去，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程修了。
曲锦瑟以为他不会拒绝自己，他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才是。留在镜湖派，他就只能是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
，但去了白玉京，有永宁侯为倚仗，
途必定能更
一步。
‘瑟瑟，你太天真了！’程修
着她的肩膀，痛心疾首，“永宁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必然是有所图谋，白玉京权贵无数，你我便如蝼蚁，去那里未必是好事啊！”
‘我知，是因为我生得像永宁侯的故人，他才对我好的……’
‘瑟瑟，你怎么能信这样的话，这或许只是他贪图你颜
的借
罢了！用这样的借将你骗去白玉京，真到了那里，便只能任他为所
为了！你难想
他的妾室么？’
‘更何况，便是真的有什么生得相像的故人，瑟瑟，那也和你没有关系，你若是接受了他的好
，岂不是要他
的替
？！’
曲锦瑟低
，死死握住自己的衣袖，她知，程修的话并非没有理。
永宁侯，是将她当了他那位故人的替，否则他没有理由对她这样好。
程修又：‘瑟瑟，我们去求永宁侯，说你故土难离，不愿随他去什么白玉京！永宁侯前日才惩治了许林，他是个好人，你不愿意，他应当不会
求。’
程修说着，就要拉着曲锦瑟的手
门去。
但这一刻，曲锦瑟却好像
电一样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程修的形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回看着曲锦瑟，喃喃唤着她的名字：‘瑟瑟……’
为什么？
曲锦瑟避开他的目光，咬着：‘不……’
‘我不会同你去。’她
一气，终于有勇气对上程修双目，曲锦瑟的眸光很是
定，‘我要去白玉京。’
她要随永宁侯去白玉京。
‘为什么？’程修不明白。
他们自幼一同大，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曲锦瑟，但到了今天，程修才、突然发现，他原来还不够了解她。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曲锦瑟抬迎上他的目光：‘师兄，留在南
，我们就只能是镜湖派的外门弟，一个校尉，便能叫我们面临破家之祸。这一回，是恰好有永宁侯主，那一次呢？’
‘师兄，我不想再回镜湖派了，我不想再一个看人脸，任人宰割的外门弟！’
就算被人欺压也只能忍气吞声，连累得父母陷牢狱也毫无办法，曲锦瑟已经受够了这一切。
‘哪怕是永宁侯的妾室，也比现在！’
程修怔怔地望着曲锦瑟，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曲锦瑟握住程修的手：‘师兄，永宁侯显贵，修为更是不可测，在他边，什么功法灵药不可得？我们一起去白玉京，往后……’
‘那我呢？’程修嗓音
涩，‘你嫁他为妾，可曾想过我？’
‘难我的心意，这么多年来，你半
不知？’
这么多年，程修一心一意地喜
着曲锦瑟，尽自己所能对她好。他以为，她也是喜他的，她一定会是自己的妻。
‘师兄，这不重要——’
程修红了双，他
声：‘那什么才重要？！’
‘瑟瑟，你告诉我，什么才重要？’
曲锦瑟哑无言。
她拉住程修的衣角，轻轻问：‘师兄，你要留我一个人么？’
程修与她对视，片刻后，缓慢而决地挣脱开她的手，是无法掩饰的失望。
原来他在她心，也没有那么重要。
‘师兄……’曲锦瑟呆呆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程修对她的好自不必说，曲锦瑟想要什么，他但凡能到，从来不会拒绝。
曲锦瑟以为，这一次也一样。
‘瑟瑟，对不起。’程修赤红着双，慢慢说。显然，说这样的话，他心里并不好受。‘我不能陪你去白玉京。’
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程修离开了，他怕自己再留来，会和从前每一次一样，败在曲锦瑟伤心的神。
说到底，程修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要他睁睁看着自己心
的少女投别人的怀抱，实在是太残忍了。
啪——
曲锦瑟重重地将手木梳拍在桌案上，她看着镜的自己缓缓落两行清泪，喃喃：“随你，难没有你，我就不行了么？”
曲锦瑟喜程修么？
自然，那是陪她一起大，对她最好的师兄，是世上除了父母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可是那微末的喜又算什么？曲锦瑟如今，有更想要的东西。
*
羡慕？商宁完全不明白胡叔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低，方已经不见曲锦瑟的影，她抬：“你是问，我羡慕曲姑娘吗？”
胡叔。
“我想不自己有什么要羡慕她的理由。”商宁摇摇，“我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
“可怜？”胡叔重复着这两字，玩味，“她父亲因她官升三级，如今得侯爷青，她到白玉京后，更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会可怜？”
“可这世上，真有不用付便能得享一切的好事么？”商宁反问。
曲锦瑟因为那张容颜得萧西棠另相待，可说到底，她也只是别人的替。
于商宁而言，她绝不愿意因为生得同别人相似，去得到什么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当然，她又想，自己可没有曲锦瑟她们那样好看的容貌。
胡叔叹了气：“你说得不错，可这个理，世间许多人都看不明白。”
他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
说完，胡叔解腰间荷包，摸一颗糖递到商宁面前。
“这是什么？”
“松糖。”胡叔
笑。
商宁眨了眨，将糖放嘴里：“好甜啊。”
胡叔逗她：“你就这么吃去，不怕我在糖里了毒？”
“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商宁嚼着糖反问。
没有好的事何必费力去，何况，自己好歹也是个医修。
“没有好的事好像是不值得去。”胡叔叹了一声，“可是在白玉京，这样的事总有许多人在。”
甚至位者的生死，都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念喜怒。
胡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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