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 - 2 夜半梦回 (自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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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汲江睁开,发现自己坐在外殿那张桌前。桌上一齐全,釜沸,他想都没想,躬亲取,是摆开架势,要喝茶了。

    怎么不见李甫踪影?疑惑一闪而过,昏暗夜,屋里渐渐上灯,可就他独坐,连个相邀同饮之人都没有。

    茶不新了,汤浑浊稀,尚未,便索然无味。汲江虽通此,但疏于练习,仿佛是因为许久都不见能够同席的客君——抬手要将茶汤倒尽,心轻颤,似有钟鼓遥响,窗外冷月褪去,忽而微熹。

    他竟坐了一夜吗?手边奏折叠放,都是难听话,不忍卒读,本想着茶解乏,转光影俱是寒意。

    这不对劲。汲江不倒茶了,要起,但不知哪里来的一力,令他没法动弹双,只能撑着桌沿息。不是急病,他好像被困住了;天边泛白,一路白到殿门,凝聚了一纤瘦的人影,向他过来。

    素服素面的孩,愁眉不展,泫然泣,可要说五官面貌,仅仅是熟悉。汲江看着孩坐在对面打量一桌茶,似曾相识却又远,开无声难问询。

    “父皇……您可以教我……教教我吗……”

    那孩声了,可怜孤寂,让人不忍心责问,帝王都要笑脸相迎:“你要朕教你什么?”

    汲江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年轻了,似乎属于过去的岁月,而前的孩不回答,看看茶又看看他,神盯着那一碗将弃的茶汤,目不转睛。

    他知这是谁了。

    他被魇住了,在静寂等待天明。

    可是,他醒得过来吗?

    再睁开,一看是床帘。汲江试着坐起,那浑噩的梦境散作云烟——揭帘又见一室连风都没有,更别说鬼影了。

    不过确实闷得很。浑焦灼坐不住也睡不着,他床踩了鞋,随手披了件外衫,蹑手蹑脚来到雕龙门阑边,自帘向外张望。

    桌边确实坐了个人,是他晾在那边的茗君张韫。年轻人歪着脑袋抵在墙上,睡得沉,谨遵君命。

    噩梦。汲江回到床上,平定呼,一惧一惊,很难缓过劲儿来,靠着不禁回想起梦里细,又匆匆克制思绪。

    那是他沦为朝臣争权棋,年纪轻轻机关算尽,被他舍弃在暮的夜里。要是还活着,这孩跟外的青年差不多大,说不定依旧整日有事没事都侯在殿外,等待召见。

    罢了,都过去了,他现在也是难得梦见旧人,平添怀而已。

    汲江再睡,可锦被盖不住,辗转反复,有如邪火攻心,只得撑起,双手微颤着解开衣系带,袒的肌肤。

    青年时帝王后,现在报应来了,吃了几猛药都难振雄风,反倒是男后面藏着的那朵窄,总是耐不住夜人静。难以启齿的意悄然爬遍全,四肢像是泡在里一般,汲江银牙轻咬,指尖探近。

    他不敢也不愿去,就在,所至之如同万蚁噬心。这秘地大致像女一般,可又有畸异,包在里,从外面摸着是,非得拨开了,才能着快活的泉源。汲江难自控,响动,赶撤了手指,静听殿,依然万籁俱寂。

    原先他不是如此的,日久生变,异样的望越是压抑,越是如火燎原,碍于份脸面,他都没让侍为他搜刮私藏……这也是为什么,在上的君王接受这贮月之礼的折辱,冠冕堂皇地希求嗣。

    草草抚摸不用,有了意,汲江没再动手,只将被夹在间,埋首其。贮月,品茶,明明有个茗君就在殿里,期盼着为君解忧……

    叫他来吧?

    圣君着大,腰肢轻摆,视线模糊,合上睛。

    不。虽是礼挑选之人,但到底是个陌生男,他信不过。纵使汲江以气势镇压得住,也不想草率而为,重蹈覆辙又栽在念上,坏了大业。

    毫无动静,却有生机。鹿苑有鹿苑的用法,还需观察一番,暂且搁置;汲江折腾到脚趾蜷曲双打颤,隐约缓和些,上已是疲力竭,空一片冰心,落枕上便睡去。

    转日光隔帘影,他低声唤了李甫,果然已经守在床边了。

    “……外面那个呢?”今日无朝,汲江敞着手任人伺候便服,想起夜半惊醒窥见的茗君,好意关心。

    “时辰一到,就送回去啦!”李公公在他后,不见神,话是轻松的意思,“现在应当收拾了。”

    贮月一回,一聚一散。礼毕之后,茗君们各自归位,直到礼顺应天命再召,又或是等来一个结局。

    “其他人呢?”应该是分别住在里,就是不知居所——也罢,他又不需要私相会面。

    “都是一同接来,一同送走的。”李甫绕到他面前,整理领时,抬探看,“陛想知其他的?”

    “哼,没兴趣。”汲江特意不耐烦的表,专给知晓的李公公看。

    李甫垂首忍笑,继而语抚:“一回不顺,陛且宽心些,都是常事。”

    这好了,再抬时,简直天威震怒,横眉竖,陛瞪视着说破昨夜事的唐突之辈。

    “哎呀,您看这嘴啊!”李甫满面堆笑,假意拍了拍面颊,自罚掌嘴,“陛莫生气,庄大人还在外面呢。”

    昨晚的监礼官,礼侍郎庄麟守着旨意,等皇帝风风火火大步而来,行礼请安。汲江落座,桌上一只茶罐,决定鹿苑君的去留。

    “这都是从哪里选的人?”他拿起这小,细看揭封,寻思庄侍郎肯定知了,只能以质询的语气,遮掩局促。

    庄麟其人,年纪比他小了几岁,是他登基后在殿试上亲的才,多年来互相熟悉脾,所以揣测着提醒:“陛若不意,这罐便不必给臣了。”

    汲江瞄了角落的凳,张韫恳求的话语犹在耳边,他不着急,将茶罐推到对面去。

    “哦,这位。”庄麟收一看,不知是真是假,好似才刚知昨夜被选的是谁一般,叹,“这位应当是个知识趣人,怎么讨不到陛喜呢?”

    “怎么,说得信誓旦旦,你试过吗?”汲江瞥他,愠怒,嫌他多嘴。

    “陛的福气,罪臣不敢。”庄麟叩首,虚浮的动作于表面,不大真诚,后面还适时提议,“陛挑剔,或许明示属意之人,礼上门将人给请来,更见成效。”

    属意之人?这又在哪儿呢?汲江认为,他不过是一回想得多,没横心手而已,怎么边人一个个都明嘲暗讽,好像他在皇嗣之事上,男女都不得行?

    “‘请’?朕看你们是要绑吧!”伸手指庄麟胡言语,他敲着膝皱着眉,把烦躁搁在明显,“别折腾了,又不是光彩的事,敲锣打鼓,仪仗开的——先看看这几个吧。”

    五只茶罐,他不贪心,挑细选,不能漏过一个。

    庄侍郎没有回话,只是忽然悄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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