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那一夜寒气，钟沁儿病了半月有余。

    容渊自是不知她夜半潜冰湖一事，只当是她那日与江月对决时，坠落冰湖引起的。

    不免觉得此事是因他而起，对她也多了几分的怜惜。嘘寒问一事，他自是得十分周全。

    她卧在自己的府之，他不时前来看她，她虚弱，不宜双修，他也不再勉，每日过来渡些灵气给她，对抗寒气。

    所幸，之前的双修还是起了些效果，寒毒未见再发作了。

    师，你如今这般还真是让人放心不。容渊摸着她的面颊，柔声说。

    双修时候，两人是有许多亲密之举，到也不稀罕。但平日里，他这样的举动，总是让她难以习惯。

    她默默地偏过去，避开了他的手，低垂眉，不再望他。

    容渊见状，抿住角，目光也冷了几分。

    过了良久，他才是轻轻叹息一声，师，纵然与我这般你的心里还是记挂苏穆师兄？

    钟沁儿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因而敷衍：是又如何？

    容渊笑了笑，似是有些自嘲，我还真是羡慕他，不怎样，总归是有人一直记挂着他。

    钟沁儿觉他话里有话，又想起他曾在界卧底了近百年，自是又很多不得已的经历。心里的好奇，忽又涌上。

    师弟，从前没有遇过这样的人吗？

    容渊闻言，忽然认真地看了看她，黑亮的眸之多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说过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他幽幽地说。

    钟沁儿听见他声音渐渐低沉，似隐忍着痛楚，心一悸，不由抬眸看向他。

    容渊也正看着她，眸如不见底的潭，她定定地望去，却觉自己几乎要溺毙，呼也渐渐急促起来。

    后来呢？她忍不住地问。

    后来他地看了她一，淡淡地说：她把我忘记了。

    她觉得似有什么压在了心，沉沉的，沉到无法回应他的话，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容渊看了看她的表，轻声一笑，所以我还真羡慕大师兄，即便如此，师还总是想着见他一面。

    我她想说她没有，但是以两人的形，很多话本无法托盘而。

    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此平静的语气，却让她的心一。

    原来，他的心里有这样的一个人。这个人，他从来忘记过。

    那么她呢？她到底算什么？

    容渊见她鬓角发丝微，想抬手去她替她抚一，但手刚伸，又想起她刚才的抗拒，一顿住，缓缓地收了回来。

    他淡然一笑，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大师兄那样的好运气。

    她看他纵然在浅笑，但那笑意却带着一丝的凄凉。

    想他这样的人，骨里想必也是个骄傲的人，这般创伤自然是铭刻在心。一时心如麻，竟再也说不来话来。

    最后，还是容渊了声，都过去了，只是师，好好留在天山陪着我。寒毒若慢慢散去些，我再帮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修补经脉。

    这一夜，她极其安静，连光也受不了了。

    你该不会对你师弟光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可能？她立矢否认。

    你们过于亲近，想必其他二脉都有了想法。

    钟沁儿了，或许这也正是师弟的目的，他怕位不稳，拉着我来加重砝码，我现在法力几近全失，也正好方便他钳制。

    光颔首，又：那你走还是不走呢？

    当然要走，现在正好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从床上起，披了一件暗外袍，将全上裹住。

    这么晚了，你这是？光疑惑地问。

    光，陪我去取件东西。她面沉沉，却眸光定。

    她走凌云府，站在府门前的平台之上。

    今夜乌云蔽月，天山各峰都掩映在寂寥的夜之，影影绰绰，朦朦胧胧，透几分的苍茫。

    她叹了气，心里其实极舍不得，毕竟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也是她呆过最的一个地方。

    但是，以现在她和容渊的形，她若是走了，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回到天山。

    只要能不死，就从现在开始，个自由自在的人。

    不知怎么，又想起容渊说过，让她留在天山陪他，若是她走了，他会怎样？

    他会像思念心里那人那般，也思念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