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黑夜

    妈收十床铺的效率很，姑父姑母完全拎包即住。

    倒是瓒孤零零地一个人睡沙发，我借着频溜去客厅看了他好几次。

    第一次看见他正面不虞地与众多蚊盘旋激战，我一来他立收了手，故作矜持盖好被，侧背对着我。大约是觉得不划算，第二次见他终于老老实实上了蚊香，第三次我来，他像垂危的病患一样倒在沙发上，鼻跟大葱也似了两个纸团。

    我惊奇地问，哥你咋啦？

    多了不行，我现在呼有困难。

    其实你可以来我房间打地铺睡的。

    他犹疑了几秒，摇。

    我呵呵一声，瞬间不频了。

    翌日一大早，瓒向我展示了他左右手肘上的十个蚊包，望着我，隐隐想说什么。我劝他盖被，多涂，旁的难不成要我再腆着脸邀请他来跟我一起睡？

    虹，你房间门先别锁，我午来打个地铺吧，客厅里蚊太多了我遭不住还有楼那只狗一直冲着窗叫，咱们家的隔音板一抵抗力都没有。瓒隔着袖挠了挠手上一连串的蚊包，我真的忍住没敢笑。

    我说，抱歉啊哥，昨天忘了告诉你，家里没有多余的褥，妈年前打扫卫生该扔的都扔了。言外之意请问你用什么打地铺？如果还想负隅顽抗与蚊作斗争，我绝对没意见。

    那就不铺吧，反正我是你哥，睡你床应该也没太大问题，到时候我们俩岔开，你睡床，我睡床尾。看来蚊害人不浅，把人叮得都自相矛盾了。瓒忙于对付手上一阵一阵的，连最近才建立起的安全距离也顾不得。

    我没说话，他又惶惑起来，垂看着我，里带着小心翼翼，虹，可以吗，给哥一个安稳睡的机会？

    我找一条药膏递给他，将他的原话奉还，哥你这样不像话。但仍然没骨气地帮瓒转移了战地把他的枕、被褥全放到了我床上，平白多来的灰一占据了属于我的一半江山。

    睛瞪着他，我心里却是极其雀跃的，这叫什么？同床共枕对吧可恨我又心不一了一次。

    黑夜再临，我洗漱好回房。瓒静静坐在床边看书，床褥陷去一块，告诉我前这一幕不是虚假的幻梦。

    睡了，哥。我钻床靠墙一侧的被窝，盖住脸，偷摸摸放睛瞄他。

    哦，那你先睡吧。他本不看我。

    兴奋归兴奋，瓒这厮也亲手浇灭了我的兴奋，后来我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相安无事过了几日，再一晚，我被意憋醒，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过三分。窗外天空漆黑一片，只有街路灯投来朦胧的光影，月光洒的朦胧，不知名的鸟叫混其，我脸上带着盛夏的黏汗。

    跨过瓒这坎，看他睡得沉，我松了气，慢悠悠了卫生间。回来第一时间，我先坐到床平复了一心。

    然后爬到床里面，在瓒睡那一，掀开被一角侧躺了来，双臂将他拢在怀里，动作轻柔到可以溶他的睡梦。他确实被黑夜里渐渐收拢的压力得半醒，但我的抵在他肩窝上，没受到任何反抗与回应，我就明白他一定还没清醒，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不然我抱着他这事就不可能实现。

    因为抱得太，靠得太近，我和他严丝合地像相的人，而不像一对兄妹。

    轻嗅他颈间，熟悉的香依旧令人迷醉。他被压久了有不舒服，动动侧过来，脸迎向我，还没意识到黑暗我的存在，我便凑过去，想都不想便覆上他的嘴这在平时叫天理难容，现在叫迎合现状，毕竟两人的嘴离太近了，不亲一都对不起上天给我的机会。

    与平时偷偷用嘴贴在他喝的杯不同，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吻。

    瓒不适应被亲吻而微微动，反而导致四片细细厮磨，漏的气息缠，用力到只被彼此的牙齿抵住最后关卡。

    温的，燥的心，暑的空气再添一把火。可弦绷太会断掉气氛升温到极致，到瓒睁开睛，彻底清醒过来。

    虹，你疯了？！他看见我和他的姿势，也是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我。

    上次不是说开玩笑吗？你刚才在什么？！

    我知他说的上次指什么，上次一番单相思被误会成玩笑，我将计就计咽那气时，虽然侥幸，却也不自在。

    这回躲不了，我忽然有了与他对峙的勇气，拉起他的手飞快亲了一，他躲闪不及，被我使劲拽住，也挣脱不开。

    我冷静地说，上次不是玩笑，这次也不是。刚才我在和我哥接吻，怎么了？又不是亲不得，要是我还想亲你，你不给吗？

    我是你哥！他只会难受地重复这句话。

    我当然知你是我哥，我还知你是我喜的人，它们并不冲突。假如你不是我哥的话，这一切本不会存在。

    当妹妹的比哥哥还「成熟」，这怎么行呢？

    你们俩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架？别把你姑父他们吵醒了

    房门把手动了一动，几乎在妈开门问话的同时，瓒脸一变，伸手把我胡在他怀里，迅速躺去盖好被，背对着门不敢动。

    没怎么，就是虹抢我被，妈你快去睡吧。他懊恼。

    门没有开，因为我来就锁上了，不过我没有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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