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声甘州 -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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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琤低笑了声。

    沉闷的笑声带动了膛的震动,初岫疑心他在嘲笑自己,更加生气了,又开始扑腾。

    万俟琤连忙说:“你以前自己说的,你这双手只救人,不杀人。”

    只有万俟琤知他以前的事,初岫安静了来,瞪大睛看他,问:“我还说过什么?”

    万俟琤沉默了会儿,却说:“我好困,睡觉。”

    初岫被他醒,又让他睡觉,简直气的牙

    他活动不开,只有脑袋能动,一腔火气上,他隔着万俟琤的衣,一咬上了他的膛,狠狠的用力。

    万俟琤没预料到,闷哼了声,接着,又笑了起来。

    他抬手,初岫的脸,语气里是遮不住的:“当心硌着牙,换个地方咬。”

    初岫真的要被他气死,这人真的是不吃,油盐不

    他又磨了磨牙,抬起,就着月光与万俟琤对视,冷声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万俟琤眸一黯,把他往上抱了抱,鼻尖贴着少年的鼻尖,:“不知。”

    初岫看他的睛,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万俟琤:“不知。”

    初岫眯起睛,语气戒备:“我得罪过你?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全家,怕我报复,把我带在边监视?”

    他今日一定是去听书了,又为他提供了一条新的瞎想思路。

    万俟琤闭上睛,在初岫的鼻尖亲了一,说:“不是。”

    他劫住了初岫再次开的话:“再说话我就亲你的了。”

    初岫闭了嘴,狠狠地剜了他一

    少年睡着了。

    万俟琤却没睡意。

    他抱着少年,拥抱着他的世间至宝,生怕一个松手,他就跑掉了。

    窗外月明亮,星河烂漫,晴夜的草原十分漂亮。

    三年前离别前夜,初岫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满天星河,肆意的笑:“醉后不知天在,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2章

    那是在余杭的莫愁湖。

    他们遇上了个船翁。

    那人十分奇怪,是个酒鬼,在渡等客。

    别人摆渡要两钱银,他要二两。

    人家都是壮年小伙,只有他须发皆白。

    可想而知,生意十分的差。

    初岫在滁州时听一个过路的游僧说,莫愁湖里有一尾锦鲤,将要化龙成仙。

    这一听就是信胡说的话,偏偏初岫当了真,非要去看看。

    他们到了渡,那一群等着拉客的摆渡船,他从走到尾,停在了最末那个抱着葫芦喝酒的老儿边上。

    他问那个老儿:“你走吗?”

    老儿待答不理的说:“二两银不还价。”

    初岫笑了,说:“二两银成,不过你得说说你哪儿值二两。”

    老儿嘿嘿一笑,挠了挠他那凌的白发,又捋了捋他那邋遢的胡,眯看他们,:“船上有棋局,你若赢了我,钱不要,我还请你喝酒。”

    初岫弯着睛,拉他的手要钱。

    他不想给。

    被他在怀里摸了半天,还是妥协了,任他把仅剩的二两银摸走。

    那老收了钱,转就用这钱买了只烧和两瓶酒,可见他是没想把钱退回来的。

    船上摆了棋,黑白绕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难解的局,他不棋,却也看,这是个死局。

    初岫坐在棋局前一动不动,就着黄昏的光将那盘混错的黑白看到了月华染了衣襟,看到肚叫了,可怜的看他。

    他气他把最后的钱都给了那老儿,抱着刀靠在船舷上不理他。

    偏偏那老儿在边上悠哉悠哉的吃烧,大的喝着酒,香气十分馋人。

    初岫见自己不理他,生气了,爬起来踢了他一脚:“又不理我,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初岫炸的时候,很像个小猫儿,打人踢人都不疼。

    他心里好笑,还是没理他。

    初岫就在他边蹲了,扒着船往看,湖月华漾着粼粼波光,月亮随着船行过的纹轻轻晃动,整个湖面上映着星河璀璨。

    初岫饿了,就没心思解棋,转看那半躺在船的老儿,:“把你那烧分我一些。”

    那吝啬老儿翻了个,将对着他。

    初岫又说:“拿东西跟你换。”

    老儿这次纡尊降贵的开了,醉醺醺的问:“你用什么换?”

    初岫抬手抓着他的衣袖,说:“用他,他力气大,能扛起一整条船呢。”

    他就知……

    他看了自己的衣袖,又将目光看向初岫,两个人幼稚的用神相互僵持,谁先移开算谁输。

    那老儿无趣的哼了声,:“这船是用来划得,我抗它甚?”

    初岫目光炯炯:“你用他给你划船。”

    老儿喝了酒,舒坦的叹了声,说:“我这船好划的很,用不着旁人。”

    初岫:“那你让他给你赚钱,他很会赚钱。”

    “……”

    他不和初岫对着瞪了,轻瞟了他一,往湖面看。

    七月的夜风送来莲的清香,乌篷船轻轻晃着,月夹岸风光秀丽,余杭的夜很,与草原是两法。

    那老不耐烦:“不要打搅我,解你的棋去。”

    上一沉,他从湖面收回视线,就见初岫愁眉苦脸,将垫在他的上,声说:“阿琤,我饿。”

    他对刚刚这人想用自己换烧的行为不大兴,语气淡淡:“饿死才好。”

    初岫撇了撇嘴,往他边蹭了蹭,爬到他怀里,才安分了来。

    他熟门熟路的把贴在他的前,虚弱的说:“不解了,我要是饿死了,你得给我守墓,每天上供一只烧。”

    “……”

    船悠悠闲闲的行了半个时辰,月上天,他从包袱里拿买的那只烧,还有一包闻名余杭的心铺杏香斋买的心。

    取了一枚喂到睡着了的少年嘴边,轻声说:“张嘴。”

    初岫迷迷糊糊的张开嘴,咬了一睛瞬间睁开,眸亮了起来,他有吃的就知足,都不在意他特意饿了他一个时辰的事,抱着心吃的开心,吃完将嘴一抹,又回了那棋局边。

    老儿遥遥看着,轻哼了声,:“还没见过这样的主仆。”

    他将初岫吃剩的心咬了:“我是他的隶,不是仆人。”

    在原,隶,连被叫仆人的资格也没有,草原也是。

    老儿喝了酒,闲闲的说:“主人不像主人,隶不像隶。”

    他看了瘦却壮的手,语气淡漠的回敬他:“船翁不像船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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