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迟晟关掉APP，给他父母打了电话——意外的，这一次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是他爸。
迟父的声音很疲惫，还有些沙哑，他像是知
迟晟打过来的原因，叹了
气说：“正好我也想找你，你淋了雨吗？”
迟晟皱眉，拿着电话走
病房后才答：“昨天淋了，但
上洗了澡，现在也没发觉有不舒服。很严重吗？”
迟父那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不知。”
迟晟一怔。
“我们也是刚刚开完会，这件事的机密程度很
，目前我们被告知的只有四件事：
第一，蓝雨
有的
质被称为‘蓝金刚’，它可以同化接
的任何东西，但同化的条件却非常不稳定，没有规律；
第二，蓝金刚的
染途径未知，有过并没接过它却被染了的案例；
第三，这是一场全球
的、不可逆的、结果未知且没有任何人可以躲过的染；
第四，目前没有任何有效治疗手段。”
迟晟哑然。
“之后季院士团队会面引导公众，尽可能降低恐慌。毕竟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或许它只是又一
新的
行病，或许它甚至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毕竟雨停到现在也没有现被同化的案例。”
迟晟沉默。
这乐观的想法怕只能哄哄苗小草。
可现在也只能乐观，且不能对公众全盘托。因为未知的恐惧比蓝金刚本
还可怕。
电话两端沉默片刻后，迟父换了个话题。
“你跟你小姨那里还好吗？”
迟晟也浅浅吐了一气，“还好。你们呢？”
“我跟你妈都在科学院里，你爷爷也有警卫守着，他有风
，这两天没沾雨
。——你要回来吗？”
迟晟想了想，拒绝了，“再看看
况吧。”
现在全世界都不“安全”，他家人反而相对安全一些，他回去也帮不上忙，不如留在这里陪安若素他们。
“舅爷他们都知了吗？”
迟父似乎是回
看了
，顿了一两秒才回答：“你妈在跟他们联系，希望他们能回国。你两个小表舅那边也通知了，但他们的企业不可能撒手不
，毕竟未来是什么样还说不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迟晟“嗯”了一声。
迟父又嘱咐：“以防万一，你还是多备些
和……自己注意安全。”
“我知了，你们也是。”
挂了电话，迟晟又在门外站了许久，心里想的却是季遐年。
——季遐年忽然的烧，会是蓝金刚染吗？
迟晟不知，就算知也没有办法。
·
夜半，迟晟被呓语声吵醒。
他从陪护床上起来，衣服也没披，弯腰在季遐年的病床边轻轻喊了声，“季遐年？”
季遐年的
眉
锁，脸上因烧而升起的
红已经褪尽，余
了一片苍白。
他像是被魇住了，睫
轻颤，珠隔着
转动，嘴里糊着说着什么。
迟晟凑近了侧去听，隐约听清了两个字。
“阎王？”
迟晟一愣，心想这是梦到地府了不成？
梦境里，季遐年回到了死前的那一刻。
他被
伤了，疼痛刺醒了神经，他扯掉上
着的黑
布袋，发现自己现在了一片陌生的废墟。
他认这是云
城区，但他却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且他很疼。
腹
被了一刀，伤不大，但是很
，血浸透了衣服和
腰，显然已经淌了一会了。
然后阎王现了。
季遐年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阎王不说话，弯腰扛起他就走。
但是他刚走了一步，他们的前便是一片漆黑，月影兜笼罩，蓝锈遍地盛开，一只
大如象的异踩烂了废墟，站在他们的跟前。
季遐年慌了，他大喊：“阎王，快走！”
可是阎王没有走。
阎王回看了他一，狰狞的脸上
一个肌
扭曲的笑，他说：“这是我的报恩。”
然后他忽然被阎王朝后扔了去，同时异扑向了阎王。
嗤——
血覆盖了蓝，阎王的影消失不见，季遐年的里只剩了一片醒目的荆棘刺青。
“季遐年？”
迟晟看着季遐年忽然睁开了睛，吓了一
，但接着更吓人的来了——季遐年哭了。
泪如打了季遐年的睛，漫过睫
落来。
我见犹怜。
迟晟：“……”
这就有
犯规了吧。
迟晟心里这样想着，但语气跟动作还是忍不住放轻了不少。
他弯腰轻轻拍了拍季遐年的脸，喊：“季遐年，你醒醒，是不是
噩梦了？”
季遐年意识朦胧，他恍惚听到了人在叫他，然后他看到了一片荆棘刺青。
那荆棘的颜比季遐年记忆的鲜亮，生在男人麦的肤上，荆棘最的一
尖刺贴着男人的颈动脉，随着动脉搏动而起伏，有一生机
的错觉。
季遐年心里
喜，伸手摸了上去。
他觉不到手指的，但心里却升起了一片喜。
“阎王……”
季遐年微微笑着，手指顺着荆棘的纹路往后摸。
啪。
季遐年的手被人摁住了。
迟晟整个人都快红了，脖
上的荆棘刺青也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冒着
气。
他狠狠吞了唾沫，
结的动带动了季遐年放在他脖颈上的手。轻微一颤，像是在挠
。
迟晟：“……”
。
迟晟看着神迷离的季遐年，然后用力闭了，心里默念三遍：
再好看他也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
然后迟晟重新睁，把季遐年的手从他脖上拿了去，并警告季遐年，“季大爷你别耍氓啊。”
季遐年却并没有清醒，他只觉得前一
，阎王的荆棘刺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迟晟的脸。
季遐年：“……”
即使意识还在梦里，季遐年也毫不吝啬地了嫌弃，“炮仗
。”
季遐年哼唧完，半合的睛完全闭上，又睡了。
迟晟：“……”
迟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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