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千万别打起来

    外婆床的次数多了，周渔在国庆假期的时候带她去医院复查，医生给换了药，天气凉了，建议周渔在晚上给老太太用纸，避免产生褥疮。

    周渔去排队缴费拿药，外婆坐在椅上休息，周渔每过一会儿就回看看，确定外婆没有走后才继续看收费单，在窗耽误了时间，只有两三分钟，椅上就没人了。

    老太太走不远，但不记路，外面车多人杂，周渔急得往外跑，看见老太太还在路也没能松气，一辆车开来，她不知躲，幸好旁边的人及时拉住她避开。

    开车的司机降车窗骂人，老太太吓得往后躲，周渔才看清拉住她的人是言辞。

    她是跟着言辞来的。

    周渔连忙过去给司机歉，外婆受了惊吓，两只手抓着言辞，言辞神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始终也没有真的用气力推开她。

    一直到该分开的路，嘴里还在念叨着让言辞去家里摘杏。

    树叶都已经在慢慢变黄，哪还有杏。

    周渔哄着外婆松开言辞，言辞手里拿的是胃药，他以前没有胃病，这一年总不时吃饭，有时候两天才吃一顿，时间了，就问题了。

    外婆衣服袋里装着饼，她拿来要喂言辞吃，够不着，手又抖，饼屑全掉在言辞衣服上。

    一滴滴在他手背，周渔连忙拿纸巾帮他，你别跟外婆计较，她什么都记不清。

    言辞当然知，外婆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程遇舟的一个朋友来白城玩，程延清跟他打过游戏，也算是网友见面。

    玩了几天，小县城虽然没什么娱乐场所，但风景好，对生活在大城市的秦一铭来说到都很新鲜，程延清和程遇舟送他去车站，他还有舍不得。

    时间还早，他也没带行李箱，就走着去车站。

    程延清手机响了，让他们先走。

    他最近接电话总躲着人，程遇舟也懒得戳穿，秦一铭不知又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夸张地叫声，程遇舟抬往前看，站在路的周渔视线范围，以及她旁边的言辞。

    没说什么，但气氛怪怪的。

    程遇舟视线移，她怎么拉着言辞的手？

    秦一铭问了半天都没人理他，才发现程遇舟正盯着对面，像是抓现场，他看过去的时候睛一亮。

    真灵，比视频里更漂亮。

    程遇舟眉皱起，什么视频？

    就是你手机里的视频啊，秦一铭笑着说，人家拿你手机当镜用却被你录来的那段男友视角的视频，你什么神？我又不是故意看的，咱俩手机一模一样，昨天拿错了。

    家里没有小孩，程遇的手机向来都是随手一放，秦一铭这几天住他房间，不止一次拿错，但也就是昨天晚上手机没锁屏，相册后才发现拿错了。

    程遇舟说，不小心录的，你少恶意揣测。

    不小心录的，那怎么还不删？我看时间，都是两三个月之前录的了，秦一铭调侃完，笑着看向言辞，你是三还是他是三？能拉黑我半个月，啧啧，看来是你有问题啊，小县城民风淳朴人心善，不适合你这个德败坏的人，还是赶考完回去吧。

    程遇舟没理他，从路边走过去。

    秦一铭往对面多看了两，再去看脸上程遇舟一言难尽的表，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他手机相册里除了风景照就是周杰演唱会的视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保存一个女生的视频。

    不会是真伤心了吧？秦一铭笑着打趣，他们俩好像闹别扭了，实在不行你就趁虚而，用你这张脸勾引她，反正你本来也不要脸。

    程遇舟面无表，能不能闭嘴？

    我这不是给你主意嘛，单相思多憋屈，现在委屈一没什么，等你成功上位，他就是三。

    程延清这会儿才跟上来，说什么呢？

    秦一铭指了指斜对面，周渔转过去了，背对着这个方向，没有注意到他们。

    言辞着帽，帽檐遮住半张脸，他有近视，不是装酷耍帅故意不打招呼，是真的看不清，程延清见怪不怪，那是他同桌。

    同桌？秦一铭睁大睛，吃惊地看着程遇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程延清茫然，我怎么听不懂他说话？

    程遇舟只想快把秦一铭送上车，别理他，神经病犯了。

    到火车站，等秦一铭检票上车后，程延清叫了辆租车，他着急回去的想法都写在脸上，程遇舟被他拽上车。

    周渔好不容易才哄着外婆回家，有租车开过来，她们站在路边。

    租车在弯减速，车窗开着，周渔看见里面的程遇舟，两人目光对视，车很快就从她面前开过去。

    周渔看着远去的车尾愣神，许久才收回视线。

    是啊，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总是要走的。

    言辞早上迟到了半小时，第三节课才发现屉里有一罐樱桃罐，用的是本地樱桃，很多人家里都有樱桃树，樱桃成熟期吃不完，就腌好放在冰箱，等天气凉了再拿来吃，很开胃。

    他拿罐的时候，程遇舟也看见了。

    程遇舟熟的不是樱桃，是那个罐，和之前周渔给他的那罐腌木瓜丝的玻璃罐一样。

    显然，言辞也知是谁放在他屉里的。

    刚接完回来的周渔从后门走教室，言辞突然伸一条挡住路，周渔差被绊倒，幸好被程遇舟扶住了。

    不等她说话，程遇舟就往言辞的凳踹了一脚，你什么？没看见她要来？

    看见了。

    言辞收回那条，往程遇舟凳同样的位置还了一脚，程遇舟还扶着周渔，他本来就没坐稳，被这一脚踹得直接摔在地上，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桌晃动地面发刺耳的声音，周围几个同学在讨论问题，听到后面的动静都没说话了，全都看过来。

    周渔扶起程遇舟，拦住了他。

    她之前大概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或者是真的信了程挽月的鬼话觉得他能轻轻松松一打十，担心拦不住他，急之双手抱住了他的腰，程遇舟低看着她那双清灵灵的睛，忽然就不生气了。

    程延清跑过来站在走间，缓和这不寻常的气氛，你们俩可是要互相督促互相步的，可千万别打起来。

    打架是要写检讨并且要在周一升旗仪式之后的短会上当着全校师生念，周渔看着他小声说，节是李老师的课。

    程遇舟低声安抚，没事，是我没坐稳。

    程遇舟把桌扶正，周渔帮着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准备回自己座位的时候，被言辞拽住手腕。

    他拿罐放在桌上，拿走。

    程遇舟余光从抓着周渔手腕的那只手上扫过，皱着眉啧了一声，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动手。

    言辞淡淡，关你什么事？

    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