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早认识你

    程挽月走到巷，突然想起什么，退回去几步侧首往旁边那条路里面看。

    已经快11了，还着雨，路灯也不算亮。

    他应该不会还在等吧？

    程挽月心里虽然这么想了，但也没有去确定卿杭是不是还在等她，其实拐过转角之后就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

    这个时候的程挽月连几分钟也不愿意浪费。

    被迫门过来接她的程延清顺便去店里买了烧烤和冰可乐，有些三学生连走路都拿着书背知识，程挽月空着手回家，连装都不装一，免不了要被父母唠叨几句，她捂着耳朵挤程延清的房间，盘着坐在地毯上跟他一起吃。

    程挽月越吃越生气，把脆骨咬得嘎吱嘎吱响，可乐被她喝了啤酒的气势。

    程遇舟莫名其妙地把我从家赶来，他是不是想分家了？爸爸和二叔几十年了都没说分家呢。

    程延清很理解自己的兄弟，这真不怪他，我一天想把你赶去十次

    话没说完，程挽月就在他大上拧了一。

    他怕吵醒父母，没敢大声叫来，又呛了可乐，脸都憋红了。

    你不要这么肤浅只看表面，要透过表面看本质，程遇舟这几天很不对劲，行为举止非常可疑。

    程延清觉到兜里手机的震动声，立刻拿手机回消息，漫不经心地应付着，那你说说，你看什么本质了？

    他好像喜周渔。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周渔得那么漂亮，格又好，上的优我能夸一个小时，我一个女生都喜，程挽月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给程遇舟找理由，她摇摇让自己清醒，程遇舟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先把自己说服了可不行。

    程延清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怎么听，只随，你想多了，他回来没什么朋友，你暑假又总拉着他去找周渔，除了我们几个，他也就跟周渔熟一，很正常。

    不正常！程挽月相信自己的第六，你不信的话就试探一。

    这怎么试探？

    你跟他说周渔在咱们家，喊他来吃串，看他来不来。

    程延清把桌上吃剩的烧烤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程遇舟，等到快十二都没有回复，程挽月才消停了。

    兄妹俩不知，程遇舟在收到照片之前先收到了周渔的消息。

    程挽月回家后，程遇舟坐在书桌前回想周渔那句我其实早就认识你了，他不是记很差的人，回来那天晚上在巷里只看见她背包上那个线织的橘挂件，算不上认识，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超市，在那之前他没有见过她。

    她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程挽月把他照片给她看过？

    程遇舟想不到，索直接问了。

    他和周渔的短信也就只有几条，上一条还是约着去江边，他问完之后等了17分钟，在程延清试探之前收到周渔的回复：

    【反正就是认识，我要睡了，你也早休息。】

    短短十几个字，周渔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发送去。

    那时候她和程挽月已经是朋友了，但因为程爷爷当过兵，规矩多，嗓门大，她不太敢去玩，言辞住的家属楼就在对面，一到寒暑假，她就经常打着学习的幌去言家，楼是她待过最多的地方，言辞会把摇椅让给她，她坐在摇椅上晃啊晃，稍稍往外探一就能看见程家的大红门。

    程遇舟每年只在寒暑假回来。

    车不能开巷，每次有行李箱在地面动的声音远远从巷传来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往看，那心就像树上结的杏，成熟之前果稍稍泛着一层诱人的黄，吃之前以为甜的，吃到嘴里才觉得酸涩。

    再等等吧。

    于是终于在某一年夏天的傍晚，她猝不及防遇到从对面走来的他，若无其事般从他边走过时，发丝被他带起的风动，心里的雀跃像是要穿透飞去。

    他得好快，比第一次见他时了很多。

    她应该也有一些变化吧，于是回到家第一件事照镜，因为掉两颗智齿成馒似的脸早就消了，但还有婴儿，如果再瘦一就好了，如果生理期额上不会再冒一两颗痘痘就好了，如果没有晒黑就好了，如果再漂亮一就好了

    她举着洗衣粉在运动场拍的那张照片上留了她丑的样，后篮球场一片模糊的影里也藏着那个肆意的少年。

    相机快门几十分钟后，他在小摊前送了她一红绳。

    那天她就已经认识他了。

    卿杭冒了好几天，一直有咳嗽。

    周渔跟他成为同桌之后，更能明显地受到他上那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敛，独来独往。

    吃药了吗？

    卿杭，吃过了。

    他的冒是淋雨导致的，不算严重，有人在学校后门等你。

    谁啊？

    你应该知。

    周渔意识地回往后看，程遇舟的座位上没人，周五不上晚自习，住校的学生都会早回家，教室里就只剩值日生和几个课代表。

    卿杭整理好周末要看的书后走教室，周渔磨蹭了一会儿才楼。

    学校后门有棵大榕树，在那里很多年了，听说当时修建新校区的时候政府门还专门开会讨论要不要挖掉，最后还是留了。

    半边天空都被夕染成橙红，周渔先看见逆光站在树的程遇舟，他今天穿了校服。夕光线从茂密的枝叶间穿过，轻柔地落在他上。

    他抬看过来的时候，周渔莫名地张，他不会是要问那天短信里的问题吧？

    程遇舟走到她面前，着急回家吗？

    周渔觉得距离太近，不动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说你有什么事，我再考虑是应该着急还是不着急。

    程遇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没忍住笑声，着急的话我就只问几个问题，不着急的话问完之后送你回去，顺便看一场日落。给你三秒钟考虑，我数到三，你如果还没想好，我就默认你不着急。

    他低看着腕上的手表，说完开始后就数了一。

    周渔好像知他要问什么了，隔着手机她可以反复斟酌措辞，当面问，她不知会不会脚。

    她刚要开，只型，声音还没来，程遇舟就快速地略过二，三。

    好了，考虑时间结束，他没有给她指他犯规的机会，直接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这件事是周渔自己先说来的，次次避而不答就说明心里有鬼。

    初二，短词不会暴太明显的绪。

    程遇舟也确实没看什么，在哪里？

    就在镇上。

    你和程挽月一起去家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