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沉碧玉 - 分卷阅读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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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行舟一直侯在屏风外,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忙:“丞相,陛吩咐婢,请丞相起后沐浴更衣。”里面声响停了片刻,传来闻静思的一个“好”字。

    闻静思本以为是在偏殿置个浴桶,哪知陆行舟将他一路带至皇帝独享的玉殿明日池。看着漾,还有萧韫曦时未平的漪涟,不禁:“陆公公,劳烦你请人将浴桶抬到隔间,我在那儿洗。”

    陆行舟掌皇帝的衣冠服饰,平常甚少见到闻静思,多是听木逢语带隐晦的提及皇帝与这位年轻丞相的私。他在后浸多年,练就一双火金睛,擅察颜观识辨善恶,今日一永宁寝殿,见三九寒冬掩不住皇帝满面风,便将个七七八八。原以为闻静思侍寝后与皇帝共享一池,即便不是德,也应该面喜之态,哪里想到竟是驳回皇帝的好意,顿时心生不解:“丞相,此是陛所指,为何要换啊?”

    闻静思侧避开他的探究,淡淡地:“礼不可废。”

    陆行舟一愣,顿时明了言意思,躬:“遵丞相命,婢立即去办,丞相请稍候片刻。”

    闻静思垂目光,自己的境,哪里能瞒得过这些人。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抬来浴桶,闻静思躲屏风,待一切妥当,陆行舟将人遣得老远,才转来致谢。陆行舟忙:“婢就守在门外,丞相若有差遣,尽使唤。”这一走,关闭窗门,隔绝尴尬,独留闻静思一人。

    桶边皂胰香膏一应全,闻静思解开衣前腰侧大零星几块红斑,浸过,在白`皙的肌肤上,透艳丽来。闻静思不敢多看,匆匆洗净迹,在雾气缭绕用香膏滋每寸肌肤后,绕过屏风背面穿上新裁的冬衣,又用降紫朝服将自己裹成庄重,才唤来陆行舟。

    寝室的被褥床帐都已撤换来,闻静思坐在妆台前,任陆行舟为自己簪发冠,偏厅小桌已备早膳,除七八样糕米粥外,另有汤两味。闻静思见伺候的女那双睛时不时往自己上瞟,便知有些事已破了例。“陆公公,陛今日早膳用了些什么?”

    陆行舟夹了三馅糖糕在小碟,又将汤舀半碗乘凉,这才:“丞相这桌,和皇上吃的是同锅里来的,只多了这两品汤。这参汤解酒去疼最好,这甜汤清新,最适合解腻。”

    闻静思夹糖糕的手一顿,缩了回来。陆行舟见他眉间显,暗笑他愿意承不愿意承恩,轻声劝:“丞相实在无须顾虑。皇上倚重丞相甚多,往后少不了同桌用膳,就凭皇上对丞相这份心意,丞相只安心。”说罢,直接将糖糕夹至闻静思勺

    闻静思如何听不他意有所指,低垂目光思量片刻,不言不语继续用膳。

    年初一,萧韫曦须先祭祀天地二坛,挥洒五谷以期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后的大朝会,无非是百官齐聚太极殿,向皇帝恭贺新之喜,之国的来使献宝,向皇帝致意和平友好。

    闻静思立于百官之首,听木逢宣读皇帝对臣的新年贺词,又听礼官员向皇帝献诗赋。歌功颂德的表面文章,闻静思听的不少,此时华丽的文藻,恭维的语句耳,心只有一个念,几位先皇到的勤俭自省,他要让萧韫曦到,几位先皇未完成的盛世太平、富国民,他也要让萧韫曦到,绝不让这篇诗赋字字都落到虚

    友的使臣献来许多异国宝,在殿前一一让皇帝过目,其不泛宝华车,奇珍异。京官大多都见过这等场面,与往年相比并无多少彩之。闻静思第一回经历这些,他喜宝驹,也喜异国木,看到稀奇,便带了几分欣赏,众多唯有一件错金银铜板燕国兆域图让他目光连忘返。

    之后的大赦令,萧韫曦念在闻静思不适,又初尝,万分想与心之人私,便省略了繁杂的虚礼名目,直接让礼官员宣读了早已批的赦免名单。除去谋逆等十恶不赦的大罪外,其余俱都赦免罪名,只宗氏不在此列。那些宗家姻亲,有心为宗氏开脱的,但凡提到一个宗字,萧韫曦就会沉脸,一来二去,谁也不敢再提此事,以免受到牵连。

    大赦令极为冗,闻静思与父亲和雁迟回到家已是未时。闻静云早已饿了,见他二人回来,即刻让仆从将着的饭菜一一端上桌,昨日回来的闻静林也笑嘻嘻给父亲兄拜年。看着一家人和乐,闻静思即便心抑郁,也不得不打起神,换过一便服,来桌上给父亲弟弟夹菜,又询问二弟游历的酸甜苦辣。

    闻静林看着碗都是以往喜吃的,不禁万分慨:“还是自己家好啊。”

    闻静思笑:“那你就不要走了,帮着阿云打理商铺如何?”

    闻静林苦着一张脸讨饶:“鸿鹄安知燕雀之志。”看父亲嗤笑一声,忙转了话题:“我在外听说大哥当了丞相,原本还不信,后来看到州府张贴的诏文才知是真的。以大哥的年纪,也只有这位敢不顾资历委以重任。大哥可要时常讨好皇帝,才不辜负他的一片诚心。”

    闻静林不知自己这段话正了兄的隐忧。昨夜一番颠鸾倒凤,萧韫曦几番表述意,对于相位,闻静思如今真不知这里面有几分是看自己的才学,又有几分是因而生。他无意多谈此事,草草“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闻静云饿狠了,第一个吃完,闻静林只慢了几,两人匆匆离席。如今父亲兄,一个辈份,一个官阶,都不适合亲自去族拜年,这事便落在他俩上。

    看着儿了厅堂,闻允休忽然:“阿谀奉承你必然不屑为之,将心思多放在黎民百姓上罢,相位坐不坐得稳,还是要靠政绩。”

    闻静思称是。

    闻允休又:“昨夜你宿哪儿了?”

    雁迟略带意地看了一闻允休。闻静思却是心一惊,稳住夹菜的手,故作镇定地:“昨夜醉酒,何时离席,走到哪里并无印象,今早醒来才知宿里了。”

    闻允休将饭碗递给婢女,端了汤碗来手,过了片刻才缓缓喝上一,淡淡地:“你与皇上虽厚,但规矩不可破。夜宿皇之事虽小,也会落有心人里,若拿来文章指摘你恃而骄,你该如何自?”

    父亲语气平淡,对闻静思来说是字字如针,扎得整个心都疼起来,他虽有满腹委屈,却一个字都不能透,只能顺着父亲的意思:“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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