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沉碧玉 - 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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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借着萧文晟小睡,常常去两的藏书殿翻看书籍,古往今来百家之言,自家书房有的这里都有,自家书房没有的这里也有。他在那一柜柜的书籍之,看到了前朝的兴衰,燕朝的兴起,名臣的生亦何,猛将的死亦何憾,看到了民生百计,看到了外荣辱,看到了历年士的试题答卷,也看到了臣抄家之后的清单。那一本本薄厚不一的书册,让闻静思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天。到了午,跟着皇侍读学习骑竞技,看着萧韫曦从昏昏睡变得神采飞扬,矫健的手,自信的笑容,在光与汗展示一个少年人应有的活力和生机。晚上宿在东的宾客院里,完课业,有时被传去陪萧文晟棋解闷,有时自己在院草,有时萧韫曦会偷偷溜来。他来的时候,总会带来宋嬷嬷的各式糕。闻静思几乎以为会如自己所愿,好好个侍读,早日考取功名,个如父亲一样的好官。

    闻静思来百卷斋的大半个月里,日日见萧韫曦在课堂上懒懒散散,或伏案睡觉,或涂鸦书本,或翻看野史,竟然有一次看到妙大声叫好,把几人吓了一。任年当场黑了脸,罚郭岩站了整整一个上午。后来闻静思问萧韫曦,才知有错,侍读先罚,既是杀儆猴,也是以儆效尤。只要萧韫曦堂上不声捣,任年都会听之任之。闻静思看看萧韫曦依然固我,又看看战战兢兢的张景和郭岩,心里不禁同起来。可是这同的人在一个月后,变成了自己。

    前一日晚上萧文晟在东设宴,请了宗家的几个外戚来,恰好当日休沐,闻静思回家小聚。次日直接来百卷斋听课,却不料萧文晟昨夜醉酒,太傅布置来的课业忘记写了。任年把脸一沉,提起案上的檀木戒尺站了起来,沉声:“闻静思来受罚!”

    闻静思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任年又叫了一遍,他才走书案,站到众人之前,伸双手。任年看了萧文晟一,喝:“转过去跪。”

    闻静思只好,面前正对着萧韫曦的书案,看着那双惊愕的睛,不禁脸上万分尴尬。不及他多想,任年:“不写课业,戒尺十。”说罢,手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了肩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闻静思倒冷气,几乎,不敢再看萧韫曦骤然冷峻的神,僵着闭上双默默忍耐。好不容易撑过这十,任年又:“目无师尊,戒尺十。”

    从未挨过父亲伯父的家法,这二十戒尺将一侧肩膀打得了一片。受完罚,闻静思抹去额上的细汗,重新朝任年跪,恭敬地叩拜:“谢太傅教诲。”

    坐回椅上时,闻静思仍然有些恍惚,既不信自己真的受罚,肩的疼痛又真实清晰。他抬起来,太的背影依旧笔直,三位侍读目不斜视,只有萧韫曦半转了脸担忧地看过来,闻静思勉地笑笑,微微摇了摇

    午休的时候,闻静思照旧去藏书殿看书。肩的地方隐隐作痛,令他不能静心。恍恍惚惚翻了几页,耳边听见一声门响,竟是萧韫曦找了过来。手上着一方巾帕,裹了一盒药膏,随手搬了张椅在他面前坐,正:“脱了袖,让我看看。”

    闻静思放书册,解松了腰带,抓着衣领小心翼翼地剥个圆的肩膀。窗外艳透过白绢的窗纸,照得散碎来的发丝如刺绣的金线一般,细柔的都能缠人的心。而肩膀上白`皙的肌肤看起来竟有几分透明,二指宽的尺印清清楚楚横在当,异常刺目。萧韫曦怔怔地盯着闻静思的脸,他已许久未曾好好看看这个人。脱去稚气的容颜有着少年人的腼腆与羞涩,以往柔弱的躯现在更是结实又匀称,仿佛再过不久,蕴的成年人的力量就会展来,再也不需要父亲家人的保护。

    闻静思见他看着自己久久不语,开:“殿。”

    萧韫曦回过神来,笑着揭开盒盖,用汗巾抹一层膏药,均匀地涂在红调笑:“这几年我没留意,你倒是越越俊俏了,说不定哪日连我也比了去。”

    闻静思被他这一逗,笑弯了双,注意力一转,肩上的疼痛减退了不少,接:“殿与我隔三差五见一次,我变没变样,哪里逃得过你的睛。”顿了顿又:“殿怎么随带着伤药?”

    萧韫曦冷哼一声,肃声:“任年少时学过几手拳脚功夫,手狠辣,打人从来不留面。张景、郭岩还有走了的杨书鉴,不知被他打过多少回,伤药随携带都成了惯例。”他抹完膏药,用汗巾将伤小心裹了,在腋松松系了个结。看闻静思整理好衣裳,又低声:“他打你,不是太不写课业,而是立威,打给我看,也是打给闻家看。”

    闻静思一愣,不可思议地:“怎么可能……”话未说完,萧韫曦伸手上他的,凑过脸来沉声:“你既然立志朝为官,就摒弃这些天真幼稚的心思。任年是宗维的学生,宗家人他从来不敢打。这里不比四方书院,太说你错了,你对的也是错。”看着闻静思凝重的神,手上松了松劲,和声安抚:“不过,你也放心,我找个机会把你要过来,皇祖母总是向着我的。闻静思,在此之前,无论多痛多苦,你都要给我忍着。”说罢,将手上的药盒在闻静思手里,站起:“这药你留着,恐怕会常常用到。”

    萧韫曦转就走,闻静思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轻轻喊了声:“殿。”见萧韫曦停脚步,半侧着看过来,疑问:“殿在课堂上虽然总是漫不经心,我却知太傅的一字一句殿都听了心里,为什么要这样呢?”

    萧韫曦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而邃,他张了张,然后也不回地踏了藏书殿。闻静思虽然没有听到一丝的声音,却知型之的意思——寝榻之边,岂容虎狼安睡。

    萧韫曦说伤药今后会常常用到,果然如他所料。太每隔十天半个月,总会那么事,或忘记写课业,或晚起迟到,或的策论文不对题。这时,任年便会将闻静思叫到前来,着檀木尺,或打手心,或打肩背,每次十,不多不少。他臂力过人,十四十。闻静思旧伤才平,新伤又起,一时间真是苦怨难言。

    闻允休知了这事,细细问了他事经过,沉着脸看了伤,蹙眉肃声:“三皇说得不错,太确实在向你伯父与我施压。宗太师想为皇后在怀安山修避暑的园,向递了文书,索要一千二百万两白银。皇上拿到殿上来议,革新一派拉拢了史家反对,你伯父与我这次也倾向革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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