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坐那么远吗，我只是染了风寒，又不是得了瘟疫……
唐泛有
无语地看着他：“河
地区重要，大家都知
，但河地区易攻难守，注定了它就算被朝廷拿
来，也很难守得住，朝廷不愿意
这么大的力气去搞一块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人夺走的土地，这笔账算来，他们觉得得不偿失，这是其一。”
“其二呢，就算有力，也无心。现在朝廷早就不是土木堡之变前的朝廷了，你瞧瞧朝野上，谁会主动提起复一事？就连陛本
，只怕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汪公此举，自然是要碰
了。”
汪直皱眉：“但你之前也建议我往北面走，但如今不能复，又有什么军功可拿？”
唐泛沉声：“河不是不应该收复，而是不能急于一时，这是一场大仗，需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必胜的把握，现在三者没有一者符合，复又从何谈起？汪公为国收复疆土之心令人钦佩，只是饭要一
一吃，打仗也一样，北边形势多变，瓦剌鞑靼
弱弱，但不变的是大明的北面一直受到威胁。是以当年永乐天
迁都北京，为的便是让往后历代天都能时刻警醒自己直面北虏，守住大明的北疆。”
他没有说的是，得亏现在都城是北京，而不是南京，不然以当今天的习
，在南边耽于享乐，北方还不知要被瓦剌或鞑靼
开多少次大门，侵占多少次土地，现在为了北京的安危，好歹还有危机
，不能把北京也丢了。
唐泛又：“所以收复河虽然重要，却不是唯一必须
的，要知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我方输多赢少，士气低落，瓦剌势弱之后，鞑靼又兴起了。许多人认为我们反正打不赢，就
脆
缩不
，不行的时候就以金银钱财贿赂鞑靼，又或者让他们
城劫掠一阵，他们抢完了，心满意足了，自然也就走了。但凡汪公能够将鞑靼打怕了，让他们不敢时时来
扰，也就算是军功一桩了。”
明朝虽然大，但它就摆在那里，没法随时移动，目标显
，而鞑靼人那些游牧民族却是打游击，来了之后烧杀抢掠，完了就走，碰到的他们不敢来，碰到弱的他们就上，他们也不会在边城驻居，敌暗我明，非常难搞。
这就是为什么大明总是拿这些人没办法，苍蝇一群乌泱泱飞来，你一打，它们又四散了，过阵再来，你人就站在那里，目标大，苍蝇随时都能找上你，要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彻底大起来，让苍蝇见了你就不敢靠近。
但大明要想大起来……那首先得把朝廷上那群吃饭的大臣都换一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也得把皇帝洗洗脑，让他不要那么混日。
所以没搞定这些人，汪直就想去收复什么河，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汪直原本兴冲冲地想要拿个西瓜来吃，结果唐泛告诉他，西瓜还没成熟，只能吃颗
，他顿时就兴致寥寥了。
唐泛见他看不上小打小闹，无语：“汪公，恕我直言，若河那么好收复，当年永乐天如何英明神武的一个人，他早就收回来了，哪里还得到我们？能够打赢鞑靼，不也是大功吗？再说了，现在朝廷也没钱支持你去收河罢？”
汪直站起来：“也罢！我就不想待在京城，成日跟尚铭争那一亩三分地，实在没劲，要就大的，这样才不枉到世上来走一遭。”
唐泛提醒：“人走茶凉，最忌谗言，汪公别等回来之后，陛和贵妃就已经忘了你了。”
在他看来，汪直虽然也
病多多，但有比较才有
，他总算还有大局观，也不像尚铭那
宦官一样只知铲除异己，讨好皇帝，不
动机是什么，就冲着他能够帮着隐瞒元良的事
，免于贵妃追究太这一上看，就比朝
一些官员多了。
这也是唐泛愿意和他来往并提他的原因。
汪直摆摆手：“这我明白。”
又狐疑：“不过话说回来，你年纪轻轻，官职也小，如何会对北疆局势了若指掌？虽说秀才不门，能知天事，可朝如你一样的人也不多，我看那潘宾，虽当了那么多年的官，未必就能说得这些来。”
唐泛笑：“秀才不门，怎知天事啊？当年家父母早亡，我便带着刚刚拿到的秀才功名门游学，南至滇南，北至漠北，我这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
汪直听罢微微动容，才算真正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时候
通极其不便，唐泛虽然不是纤弱女，但他也是孤一人，再太平的盛世，路上同样会有抢劫的盗匪，拦路的游兵，会有不测的天灾*，碰上一个发
着凉，还会缺医少药，若是在荒郊野外，更别提找什么大夫，还有，自正统年间，各地便频频会
起事，像唐泛这没有什么功夫在上的书生，一个不慎卷去，有可能直接就被兵杀了，他是哪一边的。
但唐泛不仅没有死，反倒还活得好好的，更考上了士，当上了官。
其他所遇到的艰难险阻，又如何化险为夷，单是写来，也肯定是一个个
彩的故事。
这样的官，跟那些只知死读书，读死书，当了官又只会任上消磨度日的官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世上，经历风霜磨难的人未必能成大
，但成大的人无一例外都要经历风霜。
汪公公早就觉得唐泛与旁人不大一样，这他更确定了自己要在唐泛上行更多的投资。
政治投资也好，投资也罢，总而言之，跟这人好，以后自己肯定也会有好
。
二人聊完正事，汪直准备起告辞。
他有了开玩笑的心，就朝唐泛暧昧一笑：“我看你平日装得风
潇洒，却也不像是个会过日的，怎么生了病，就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在边上伺候着，要不要本公给你送两个
貌侍女啊？”
唐泛：“免了罢，酒是穿
药，
是刮骨刀，我怕到时候我这风寒还没好，骨
就被刮碎了。不过汪公若是有心，倒可以帮我个忙。”
汪直问：“什么忙？”
唐泛有不好意思：“那个，你看我这几天都生病在家，连门也不了，听说书坊里新近要上一批新书，我总不好劳烦隋州或幼妹门去帮我买这玩意，还请汪公让人帮我买几本送过来罢，病无聊，也好消磨时间。”
汪直狐疑：“什么书啊，不会是
图罢？”
唐泛差没被他噎到：“我看起来像是这么不正经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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