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

    醒来已经快午一钟了。夏聆着有些堵的鼻，乎乎走去窗边，愣住了。

    她记得晚上客厅蹿风，自己打了个嚏继续睡，可窗明明是关好的啊？

    不对，她昨天傍晚离家的时候开了窗透风来着！

    目光转移到桌上，盘里的面包还在，她心神不宁地去厕所，吓了一大浴缸里的没了！

    84消毒的气味漂浮在空，缸沿还留着一渍，证明她昨晚给鬼准备洗澡不是梦。

    那么，真的有鬼？

    事不宜遲，夏聆连饭也来不及吃，问了好几个朋友，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先生，请他来家里看看。

    本来说好半个小时后来，结果先生到了小区门，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这片地儿风奇特，与他犯冲，不能来，又问了她生辰八字，楼房的朝向。她一五一十、事无细地说了灵异事件的经过，连带自己双亲早逝、前男友不修德都吐了来，都快说哭了，然而先生听完，只说了一句：

    闺女，理论上来说，以你的八字，只要大喊一声   '是何方野鬼在此放'，那些不净的东西就不敢来了。

    夏聆：您看过《大宋提刑官》？以前也有先生说她命格、能孤家寡人活到九十九。

    先生，又捋须：我给你算了一卦，你经此车祸，要转运了。家里这些，是保家仙逗你玩儿呢。你就把它当成《哈利·波特》里的博格特，大声笑笑，它就走了。

    夏聆：敢您还在霍格沃茨修过。

    先生呵呵：我拉文克劳毕业的。

    失敬失敬。

    夏聆觉得朋友推荐的先生不靠谱，动用全社网，半天找了第二个。这个了家门，拿着罗盘看了一圈，直说这房就她这么的命，能住上几十年没火灾灾，而且家里净净，并没有邪之气，请他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与金钱。

    夏聆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家是不是真的住了一只专门吓人的博格特，或是调的家养小灵。唯一不怀疑的就是她自己的账余额，她打定主意不挪窝了。

    既然两个先生都这么说，她就安心来，给公寓来了个大扫除，扫到肚饿，打开冰箱拿现成的沙拉意面吃，放到桌上，又傻了。

    白天都没注意，这着筷孝敬鬼老爷的面包，上面的瓜仁和果碎都没了！

    小五，是不是你吃的！

    她气急败坏来到笼边，鸟笼大门闭。

    啾。

    黄的小脑袋从窝里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爪松松地握着横杆，随时都要学蝙蝠倒挂金钟。

    这家伙什么都不知她无奈地叹了气，养你何用啊！

    peekaboo，peekaboo！小五歪瞧着她，翅膀拍拍笼。

    谁要跟你玩这个？

    这是它唯一会的词，别人家的玄凤大多不会说话只会唱歌，她家孩走歪路，教了几次躲猫猫就学会了。

    刚了几把鸟，手机就响了，原来是乐团助理找她。

    你们一组的王老师病了，其他考官外巡演，所以二组首席来给你单独考，明天上午十在剧院。我们虽然理解你的况，但也有规则，再不来的话，你也知不太好。

    嗯嗯，好的。她诺诺应是，一想到单位还是季崇晖给她介绍的，就有不想去了。

    这个响乐团在国颇有名气，四个乐组一共80多人，每组都有自己的首席，小提琴分两组。不仅乐团的门槛，每半年还有考，对新人尤其严格，没通过就走人，后面还有一大批年轻学生等着来大展宏图。因为车祸她歇了三个月，不仅家教兼职全丢了，还错过了考，不能再拖了。

    她们一组的首席是个教授阿姨，人很和蔼，每次考都会夸她，二组首席是个青年才俊，二十七八岁，傲气冷淡的，从来没跟她打过。

    *

    第二天是周六，夏聆九半就背着琴到了，排练室里空的。本以为能速战速决，但等了一个多小时首席才姗姗来迟。

    他往椅上一座，喝了两就开始看手机，半天没听到声音，才抬起：你选首曲开始吧。

    老师，独奏、片段、视奏三个分都要考，您的意思是让我从自选曲目开始吗？

    首席有不耐烦：助理没跟你说吗？因为你没和大家一起考，今天也只有我一个考官，所以标准不用和其他人一样。

    她没说。夏聆皱皱眉，老师，您如果有时间，咱们还是走正常程序吧，我在家没有荒废练习，不好比别人降低标准。独奏分曲库里您挑一首，自选我拉《辛德勒的名单》

    行了，那就这首。

    夏聆不说话了，这曲难度不，重在，一般是不作为考曲目拉的，可对方也没叫她换，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拿起小提琴，弦也没调，架上胳膊直接开始。

    几分钟后独奏完毕，她朝首席鞠了一躬，瞧见他已经放手机，盯着她，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夏聆礼貌地笑笑：还考吗？

    首席的脸不大好，语气却好多了，不用了。

    能过吗？

    首席低看着纸上的名字，夏聆，在你因为车祸修养的这段时间，候选人的竞争很激烈，前几天赞助人推荐了一名小提琴手过来，她各方面的素质都非常优秀

    正说着，有人敲门，打开一条。

    他继续自说自话：而你的平没有达到我的标准，乐团目前的规定是不能增人，只能以新换旧，希望你调整好心态。

    夏聆听懂了，谢谢老师，我心态不差。只有一件事觉得不好，每次考大家都穿得很正式，您今天穿着衬衫仔就来，对乐团的制度不尊重，对我也不太尊重。

    首席一惊，冷看着她。

    她走近座位，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在您迟到的这段时间，我和别人聊了几句，听说有个新人想来乐团，您在追求她，为此还和别的老师吵了一架，力荐她来。

    无稽之谈！他把笔一摔，神大变。

    我还知，她男朋友不是一般人。夏聆淡笑，指了指窗外，您往那儿看，那就是她男朋友的车。

    一辆闪亮的黑阿斯顿丁正绕过坛，掉开走。

    所以您了这么多努力，让别的老师同意把我辞退，让她来，她还不一定领呢。您放心，我一定会走，衷心祝您前程似锦，如愿以偿。

    她在匣里装好琴，背在背上，欣赏着首席因羞愧气愤而涨红的脸，到一轻松：老师再见。

    推门而，一个姑娘站在半步外，手上拿着张填好的表格，表愣怔。

    夏聆不禁多看了她两，她穿了一袭及脚踝的暗绿绸裙，黑发瀑布般垂在肩上，每发丝都莹光，温驯妥帖。今天她换了一串细碎的金项链，和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