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每天都在扮演一个绪稳定的成年人.jpg

    今天可能是谢衍外婆家这几年来最闹的一天了，外婆从禅修房里走来，就被满屋的人气儿惊得后退了几步。

    朱联璧文弱，看着相对无害，就上前跟外婆自我介绍，说是来请市签字的，外婆听完，叫谢衍把晚饭送她房间，就又回房间了。

    朱秘书也是群众不少年了，一次看见这么孤寡一老太太，饭也不愿意一起吃，谁上了年纪不愿意和女住一起啊，一个人在老房里摔到脚哪是好玩的。

    饭后周游就去写小结，写好以后看材料签字，两位秘书趁夜赶回了澜，一番折腾后都快十了。

    等到人都走了，夜人静，很多绪才迟钝地翻涌上来。谢衍神不振趴在床上，侧着看正在办公的周游，他的面完全看不此人经历过险象环生的一天，台灯光依旧冷漠镇定。

    周游合上了电脑，不像谢衍能在外婆家里自如地躺，他有洁癖，不太能接受外面的床褥，不方便换床单时，他的抵抗就是穿上严严实实的睡衣，并且不动。

    明天我去派所，可能挤不时间和你去看杜鹃。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谢衍闭上，说。

    周游的很疲惫，但是神却格外亢奋，闭上就觉得痛，他一气：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没有。谢衍回答的很快，她的脸埋在枕里，被压得沉闷。

    过了许久，周游才慢慢地说：很好。

    两个字像是从齿间磨来的，带令人不安的低沉。

    谢衍也睡不好，她缩在角落里，不断地回想起她站在树后，听见那边人摔倒，顺着土坡去的声音。

    那声音让她疼痛，让她坐立不安。

    她试图睡，却还是在夜惊醒过来。

    上全是冷汗，她想尖叫，她想哭泣，却只能咬住衣袖不敢发一声音。

    她不该引着周游去那边林，她不该听见那声音。

    不然她不会想起，乐清醒就是被她推楼的。

    她不断地逃避，可是还是不断想起，她的亲二姨，往后一倒，顺着楼梯往摔，鲜血涌，到沾灰的泥地面上，穿过楼门，沿着崎岖的地砖，渗泥土里。

    原来不是什么样的生命，最终都要归尘土。

    谢衍抬起，看见了远脸惨白的表妹。

    后面的记忆停留在少所，停留在她耳边的杀人犯。

    后来她从少所来，因为是未成年，所以档案封存。她继续升学，工作，结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听听不见了。她还在念一，书也没读完，也许死在了哪个角落，也许没有，可即使回来她也不再是自己的听听妹妹了，而谢衍也不再是只要好好歉就能得到原谅的。

    请你原谅我，听听，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本不可能得到回应的歉，连开的资格都没有。

    第二天谢衍起的居然比周游早。

    基本上除了要早起钓鱼那几天，周游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谢衍那张睡圆了的脸，而今天他走房间，才在堂屋看见正在竹椅里葛优着闭敷的谢衍。

    敷消是谢衍的惯常作，周游不意外，他看时间：你起得真早。

    谢衍并不想说自己一夜没睡，只是回：外婆早起禅修，我等陪她待一会儿。

    谢衍外婆修佛，卧室里的凳都换成了低矮的禅修凳。谢衍坐姿不端正，没一会膝盖就疼了，有没有悟到佛法不知，但是确实疼的。每次她外婆的房间探望她，最后都是麻麻而去。

    这次也一样，谢衍慢吞吞扶墙移动，平行位移，走房间时正在堂屋办公的周游时不时看她两。

    谢衍：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周游：请不要以己度人。

    谢衍着，小声嘀咕：我不喜这苦行。

    这程度就叫苦行了？周游心想。人要有所敬畏才能学会生活，谢衍活得过于随心所了。

    谢衍和周游前后脚门，周游去派所，谢衍去看杜鹃。沿着土坡走了很远，一路兴致地拍照，却见田埂有个婶娘在骂自家女儿：读那么多书有个死用，赚不到钱，年纪还大了不好说亲。你姑家旁边那外孙女当年了遥所，嫁了人还不是回去服侍老公了，你能比她有息啊？

    谢衍听着听着，心想，了遥所，这说的不就是我吗？我当年要是没被劝着辞职回家当家主妇，现在大小也是个现了。

    她摆着手机，忽然觉得没什么风景可拍，也没那兴致，就转回家了。

    而另一周游正在跟端山镇的镇领导和派所领导见面，开容是就昨天的事行互相的客谦虚谢接受，然后周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那里的木桥已经腐蚀严重，地面也很，最好在旁边立个警示牌，防止有人大意失足。

    哎，一直有的呀，前两天我们所还有人去检查过，好好着，偏偏就昨天被了。所连忙说。

    想来也是，那里以前是住人的地方，警戒标识肯定不会落。周游微笑着说，面上完全看不异样。

    镇接话说：确实不巧，等会重新个牌放那。周市午留吃饭吧，把你夫人也请来。

    周游客气拒绝：她还有事不在，我午回去吃，午就回澜了。

    周游走时镇和派所他们把人一路送到大路上，所看着他的背影，纳闷：周市昨天那么大事，他老婆心态咋那么好，不陪他过来也就罢了，还不在？

    周市自己都那么淡定，只是个意外，两昨天安抚好绪，今天不就调整过来了吗，那么多。镇不以为意。

    很多事的发生都可以假托意外或者巧合，但是当封洲听说市政府的秘书有人寻求公安系统帮助调查谢衍外婆家住址，而原因是周市联系不上时，他难以避免地联想到了之前的车祸案。

    上章有重复句，没改好，迫症好难受，啊我哭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