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舟 - 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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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转而扯一个冷毒的微笑,像是对着于笠初,又像是对着言晏:“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

    “——哦对了,你现在还不知吧,那天莫羡袋里的三百块钱是我偷偷去的,我想就算那次不至于让你丧命,也一定要借此机会通过这个孩给你致命一击。”莫佞说完有些癫狂地笑了两声,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积极正派的形象,剩的只有嫉妒成狂的怨毒丑态。

    言晏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于笠初的后,像是彻底切断了自己同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兀自沉了自己编制的躯壳里。

    于笠初却不为所动,他方才上楼时已经瞒着言晏报了警,在警察赶到的这段时间,他必须继续同莫佞周旋,他知言晏此刻需要时间去消化,便独自一人迎上了莫佞的目光。

    “畜生杀人需要什么理由?他只是想杀而已。”于笠初从前从不知自己有朝一日能有这么刻薄的一面,想来自己现在的表一定是嘲讽到了极致,“怎么?曾经替你还债替你扛责替你打抱不平的人,您不会还觉得这人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还是你也清楚自己贼心烂肺,脆破罐破摔来问这可笑的问题,那您对自己的定位也确实是够准确的。”

    现实众生相,碌碌人世,总有人耀如云端,也总有人卑微如尘霭,谁又能想到自己真心实意伸的手,落在旁人里却成了一的倨傲和施舍,存在即原罪,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么多年,也许面前这个人早已分不清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才将言晏视为了钉,甚至到了最后,脆不死不休地要将言晏置于死地。

    然而无论是因为多么可笑又微不足的理由,于笠初都不愿意再究了。

    浪费

    言晏此刻已经在最初剧烈的心悸和急促的呼渐渐平静了来,他朝前一步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于笠初的肩,接着神复杂地转看向了莫佞所在的方向,的信任已经然无存,然而他最终还是无力地发现,自己就算再怎么洒脱,也还是如人之常一般想要去求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他终究还是开

    我们一起无话不谈地度过了八年的大学生活,又一起在第一线并肩奋战了四年,你在我耍赖躲懒的时候替我打过掩护,我在你最危难的时刻施以援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那得到什么,一直以来,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对你好,然而曾经那些对我来说真挚又可贵的靡靡时光,如今在你里,又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莫佞似乎一早就知言晏终究会有这么一问,然而等到言晏真问了,他却没有立刻开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陷久而诡异的沉默里,最终在天边渐起的警笛声慢慢颓了肩膀,接着沉默着转,一步一顿地朝天台边缘走了过去,而等言晏反应过来意识的要去阻止时,莫佞已经整个人站在了的天台边沿。

    直到此刻,于笠初才突然了一些不对劲,他随即跟着言晏的脚步一边注意着莫佞的动向,一边迅速地往天台边沿靠近,然而莫佞似乎并没有对他俩的靠近表示抵,他只是抬起双手展平了双臂,让六楼天台的风从他的衣袖里穿行而过,他上穿着笨重的带有袋的棉服外,整个人却轻得好似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莫佞不多时便放了手,转而把双手了棉服外袋里,接着抬复杂地看向了言晏,他的一瞬间好像随之掠过了这十四年的光,从明媚到失去生机,也只仅仅经过了一秒,而后,他突然扯着嘴笑了起来,声音却如鬼魅般可怖又森然。

    他说,言晏,你什么都没错。

    可正是因为你什么错都没有,所以我才讨厌你。

    莫佞说完这最后一句,突然像是完成了什么仪式一般,了无遗憾地整个人向后倒去,言晏疾手快,此刻已经先一步大跨上前抱住了莫佞的腰,然而这个混的举动仍旧没有挽救局面的颓势,莫佞最后带着满足的笑,还是仰直直地摔了去。

    于笠初是随后才反应过来大跨一步扑上了天台沿,然而等他伸看去时,映帘的却已经是楼倒在了血泊的尸,他有些惊魂未定地扶着膝盖快速了几气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旁言晏维持方才跌倒的姿势的时间,似乎实在是有些过于了。

    而等他想起来转时,前一打的景象却让于笠初在往后的午夜梦回一次又一次地从梦吓醒。

    此刻言晏捂着心蜷缩在地上浑痉挛搐,而正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开了一大片血迹。

    ——莫佞在最后一刻言晏抱住他的同时,从袋里掏了匕首刺了言晏的膛。

    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于笠初此刻的脑里已经地成了一片空白,整个人却已经疯了一般地扑了上去,双手条件反地对着言晏行着机械的救助动作,他就这样持续地等到救援到来,直到被人拉上车送去了医院,才在手术室外被亮着的红灯刺激地回过了神。

    他此刻的外表看起来狼狈地不成人样,从双手到袖都是大片的涸血迹,然而他顾不上收拾自己,只知直愣愣地戳在手术室的门外,望穿地站成了一座古朽的雕像,仿佛一瞬间和这个纷扰的世界彻底隔绝了开来。

    ——时光可贵,是因为时光从不重来。

    ——人行在岔路,无论千百次选择,总是执拗地企图往同一条路去寻找一个不一样的可能,但现实总是殊途同归的,人希望不断推翻先前自己造成的不圆满,却不知生而为人的本就是不圆满的。

    于笠初此刻仿佛灵光乍现般想起了言晏曾经说过的话,冥冥之好似谶语,一醒了在梦的凡俗之人。

    如果他已经这样努力,还是拗不过殊途同归的结局,那他久以来所的一切,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于笠初就在这样的胡思度过了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等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医护人员从打开的大门走了来,为首的主刀医师是言晏大学时候的导师陆教授,对方甫一来见到于笠初的样也是一愣,接着在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前的人扑到了上。

    “他怎么样了?”

    于笠初见着面前的陆教授在他殷切的重重地,然而接来的话却让于笠初重新陷了新一的沉思,他听见对方说:“手术很成功,这一刀得很险,差半寸就伤到了心脏,如果当时不幸没有这救命的半寸距离,恐怕连我亲自上场主刀也是回天无力。”

    莫佞在坠楼的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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