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到世间再无活人为止。
听完小修士讲述后，宁琅久久不能回神。
她之前觉得那大
就是东朔。
如今却突然不敢确信。
缄默良久，她向小修士询问有关“岑度真君”的事
。
岑度真君是东朔的
号，小修士
一直提到的崟泽元君则是宁琅。
宁琅的号是旁人给取的，她那时已是修界大能，为表敬意，不好直呼其名，便有了号尊称，崟泽二字，取自“至
的光辉”之意，又顺带着和岑度真君凑了个侣名。
而宁琅从小修士那儿得到的回应是：“崟泽元君陨落后，真君便消失了。没有人知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回了世俗界的济世宗里，守着亡妻的遗
，日夜与酒相伴，醉生梦死，活在
人仍在的梦里。也有人说……”
宁琅：“说什么？”
小修士：“他走南闯北，寻遍各大秘境古迹，只为求得复活崟泽元君的法
。”
宁琅愣了愣，一直揪着的心传来痛
：“自爆元神……连
回转世也没有了，又怎么能复活？”
小修士：“是啊，他真傻。明知没有，却还是要去找。”
宁琅抿了抿
，接不上话，只觉心
如麻，糟糟的，尽是些让人难受的绪在作祟。
……
赶在大现
之前，他们赶到了天府。
不光小修士觉得天府是
一个袭击的地
，天府的府主、门主、
老们全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严阵以待，甚至请了最近的，关系好的宗门作援手，共同抵御人间之敌。
天府戒备森严。
小修士和宁琅还没迈
天府地界，便有一队巡逻弟从天而降，摆着张如临大敌的脸问清他们来历后，一句“天府近期谢客”把他们赶走了。
宁琅是要等着见那大的，自然不愿走。小修士则是奉宗门之名前来打探大的报的，如今什么都没得着，不能空手而归。
于是两人便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静静地等大造访。
没有等太久。
当天上月牙的最后一块边角被乌云彻底吞了
去，大现了。
因为隔得太远了，宁琅没有看到大的影，可即使是隔了这么远，宁琅也遥遥地望见了天府的惨状，看见因敌袭而一瞬照亮半边天的术法光影，看见一霎惊天动地的刀光剑芒，也看见血光飞溅，听见生命最后的悲鸣。
从有到无。
从士气冲天到死气沉沉。
夜
重归平静，月牙
了
来，寡白月光照亮天府尸山血海，恍然世间蓦地多了一个无人之境。
宁琅等了半日。
而天府灭门，只用了半
香的功夫便结束了。
别说天府范围
，以天府为心方圆数百公里，也没有半个活人的踪迹。
天府惊变吓到了小修士。
他想的却不是逃：“我、我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宁琅沉静地看了他一
，然后答了声好的。
于是两人御剑到了天府。
天府里的修士一定是死光了。
哪怕他们都走到天府重地了，也不见有个人影来拦一拦他们。
小修士引宁琅在天府行走，似在找活人，看看有没有能再抢救一的人。
宁琅不多言，随他走，便也将四周景象，全
收底。
四个字冒脑海。
“惨绝人寰”
本上不上是迎敌了。
只能说是大家聚在一块垂死挣扎，然后等待被碾压屠杀。
没有一个人是死得有尊严的。
而宁琅知的，能以一敌千敌万的人，只有一个。
当记忆里的那清瘦影浮现，又记起了他清隽面容，清亮双，宁琅突然停了脚步，问前面的小修士：“你让我来第四界，是为了让我看这些的吗？”
小修士定不是小修士。
他上的疑太多了。
细细想来，宁琅只觉得自己在被他牵着鼻走。
他带她去人间医馆看凡人惨状，凭三言两语就拐她来了天府，看声名赫赫的名门正派被大灭门，看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修界众人惨死，死不得其所。
最让宁琅起疑的是，目击大灭门惨剧的他和她居然还活着。
尽
他们离天府有一段距离了，但假如真是东朔，她一个外来者便也罢了，他没有理察觉不到小修士的踪迹。
他是阵修。
为人时已
到没边，成后定更甚。
阵图一展。
万里疆土，尽收于。
没有理会错放小修士一人。
思及此，宁琅隐隐能猜到他的份了。
此时，当宁琅打开天窗说亮话，小修士也不再隐着瞒着。
他佯装在搜索幸存者的影陡然一滞。
接着，宁琅见他慢慢
直了背脊，然后回过了，与宁琅对视。
小修士的脸仍是那张青葱小少年的脸，此时却乍然失了表，变得违和怪异起来。
尤其一双睛，第一只觉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一样沉静无波澜，第二，又形如在狭窄黑暗的
里突然窥见烈日
，三千世界一瞬从掠影而过，只觉得
目眩。
他应了宁琅的话：“是啊，因为你没有看过。”
宁琅定了定心神，平静回问：“如今我看到了，然后呢？”
小修士：“这不应该是要问你吗？”
停了一秒，他歪过脑袋，面无表地问她：“你觉得，然后呢？”
这不是个太难理解的暗示。
听懂了对方话里玄机，宁琅坦率
脆地答：“我杀不了他。”
“我会帮你。”
宁琅却只重复：“我，杀不了他。”
小修士明白了。
宁琅的“杀不了”说的不是欠缺武力，而是她压就不愿意杀他。
大概是拟了人类的
，也得到了人类的绪，此时此刻，小修士只觉很失望，失望透
。
伴随他绪的起伏，风骤然大了，灭了余火，天也渐渐
了，月牙重新隐回了云层的后面，天地无光，唯独小修士的一双有莹莹幽光。
小修士：“你要睁睁地看着他杀光天人毁了三界吗？我可以承诺你，让他拥有回，而非泯灭。让你们结缘，永生永世。”
连思考的功夫都不需要，宁琅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杀不了他。你另寻他人帮你吧。”
平静冷淡地说完，像是不想再和小修士浪费
，也仿佛看不见天地之间的异变似的，宁琅转就想要走。
小修士的话音随着呼啸的风从背后刮来。
“没有人能杀他了，只有你。”
“尊不能，妖王不能，修界大能不能，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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