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军营

    定州位于平江以西，地斜跨于整个原地带的天山山脉尾端，与天山山脉起始之地的容城遥相呼应。

    平江大发患时，沿江数十城百姓跟着遭灾，最终引来不满朝廷的起义军于洛县起义，短短几日便占据了定州城。

    可这群自诩救世军的洛县叛党们尚未来得及挥军北上，朝廷便及时派军镇压，而这领军的，便是当初收复苍陵十三城的宁朝猛将武英侯世裴。

    可这些叛党也非普通的乌合之众，他们负隅顽抗，加上定州易守难攻，朝廷的军队了些时日才破城。

    丢了定州后，叛党们一路退守至天山山脉之，但山有一山谷布满毒瘴，将朝廷的人阻隔在了此。

    定州城外军营

    主营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今晨裴澈再次带人山绕过毒瘴山谷搜寻旁路，期间遭遇叛军，两军战，他为救军仅剩的一名大夫，背上受了一刀，所幸那刀伤不，并未伤及骨，但刀锋却淬了毒。

    此刻，他卸了半军甲，坐于沙盘前一边同几位副将们商议之后的行军路线，一边由着后那名五旬大夫为他理伤。

    这名大夫姓胡，只是定州城一名普通的大夫，后来他听说裴澈军缺少军医，便自请前来帮忙。

    原本裴澈军是有五名军医的，可为了找寻通过毒瘴谷的方法，这五名军医不是死于毒雾之，就是死于并接的兵刃之。

    铁衣见胡大夫张的忙活了半天，裴澈仍脸泛白，便忍不住开：世爷，叛党受了重创，一时片刻定不敢再，不如您先休息休息吧。

    铁衣开了，其他副将也纷纷劝说。

    裴澈抬手制止，神肃然：叛军一日不清，定州及附近的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此事拖延不得。

    可是

    铁衣仍想再劝，坐在角落理手臂伤的俊朗少年冷不丁声：没错！这群趁打劫的狗贼竟还有脸自称救世军，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他咬牙切齿：回小爷定要亲手斩了那朱兆元的狗。

    裴凌这个叫朱兆元的人是叛军首领，原是洛县驻军守将，却不知为何本事不小，且手底还有些能人异士，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短短几日便拿定州。

    可他们这些群党打着救世号，却在拿定州后对城百姓肆意掠夺，大肆女，反抗者一概殺无赦，甚至主动归降的定州知府也被砍了脑袋挂在城门示众，手段残忍，与恶徒无异。

    裴凌暗暗磨了磨后槽牙，与这些救世军相比，刘刚王甲这些匪寨里来的弟兄们都显成了大善人。

    裴澈在军铁面无私，哪怕对自己的亲侄也一视同仁。

    裴凌刚军营时也不过是了个普通校尉，但他在攻打定州时表现的英勇无比，立了大功，如今已升成了左都尉，算是军一员小将了。

    但他也于那一战被朱兆元一箭伤了臂上，今晨的遭遇战伤再次裂开，自个囫囵撒了药粉，正咬着细布缠呢。

    裴都尉，药不可这样用，布也不能这样缠，伤会发脓的！还是我来吧

    他旁，一个穿布裙的少女揪心的看着他与自无异的对待自己的伤，心疼的厉害，跃跃试的想去帮他，却又次次被他冷瞪开。

    这少女名为胡芍儿，是胡大夫的孙女，当初她险些被一个反叛军侮辱，是裴凌救了她，后来她祖父前往军帮忙，她便嚷求着一块跟来了。

    胡芍儿正值季年华，又生的玉雪可，军营无女，裴澈的军又从不设军营，那些许久未接过女，被憋得火急火燎的兵汉们在胡芍儿到来后纷纷对她多有关照，大献殷勤。

    但偏偏裴凌是个例外。

    脏手拿开！一边去！

    他凶狠的瞪了胡芍儿一，径自解开细布重新缠。

    胡大夫已从别的将士那听说了这位裴都尉的脾气，见状连忙对自己那一脸委屈的孙女：芍儿，你先去帮爷爷捡些药材。

    好

    胡芍儿看了裴凌一，嘴上应了脚却怎么也挪不动。

    正在此时，通传兵来报：将军，朝廷派了一位女史过来！

    裴澈蹙着眉从沙盘抬起：女史？

    正指着沙盘上某座山的参将一听，当即气的胡炸开：岂有此理！咱们明明向朝廷请派太医前来支援，这皇帝老儿怎么就派个女人过来敷衍！

    参将忍不住想骂娘：什么女史！？老还没听过朝廷有什么女史！便是派个军也得至少一队，来一个什么用！

    参将常年生活于军，是个直脾气，且天皇帝远的说起话来更没什麽顾忌。

    胡芍儿被参将洪钟似的嗓音吓了一，意识的就向裴凌旁靠了靠。

    营门未关，只垂着一层挡风用的厚重棉帐，参将对朝廷心存怨气，连带着对那素未谋面的女史也不满，这番话自然也有说给那女史听的意思。

    此言诧异。

    外忽然传来一清甜的声音，随即一只纤纤素手将那厚厚的帘帐挑起，披着狐斗篷的丽少女就这么俏生生的现在众将前，带来一室寒气。

    她手上提着个小木箱，脸颊冻得微红，一双尾上翘的圆杏儿笑看向了参将。

    这位将军都未曾见过我的本事，怎就断定我不如的太医？

    参将一时没能将这活生香的少女与那位朝廷派来的女史联系到一块，谁能想到这女史居然是个漂亮的小丫呢！

    待反应过来后，他不由被她落落大方的神看的黑脸一窘方才他恶语都被人家听去了，难得人家小小年纪不与他计较，还笑盈盈的。

    与参将的窘迫不同，裴澈与裴凌在看到来人时均愕然不已，裴澈尚算穩重，面上一片平静，裴凌却直接将手里的药粉撒了一地。

    裴澈并未当众言清漓的份，而是目警惕：言姑娘，怎么是你？

    言清漓在营房迅速看了一圈，目光在裴凌与他边挨他极近的少女上微微顿了顿，随后郑重的向裴澈屈行礼。

    裴将军，官如今已是圣上亲封掌医女史，此次特奉旨前来助您。

    裴澈看完言清漓递上来的派遣文书，不由微微勾：掌医女史？倒是新鲜。

    虽不知昌惠帝为何心血来破格封一位闺阁女为女官，但想起言清之前总是有意无意的故意接近他，裴澈心里其实并不喜她军营。

    况且他那侄还对此女有意，以武英侯府现今的立场，实在不宜与风正盛的言家扯上关系。

    怕是皇帝故意将她安置来定州，也有试探之意。

    不怎样，人都来了，又是名正言顺来的，裴澈也只好接纳：那今后要劳烦言女史了。

    他命通传兵为舟车劳顿的言清漓安排住，但言清漓却没急着去休息，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