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

    激烈的缠绵结束后天边已覆上暮，言琛将言清漓留一同用膳，清冷孤傲的男时十分安静，不发一语，动作雅致又规矩，全然看不是常年置军营的犷将领，也找不一丝一毫在床榻上妹妹时的冲动模样。

    言琛很快便用好了，他放碗筷思索再三，以兄的吻开教导起言清漓，话里不外乎是她给皇帝献策之事，似是怕她不懂，言琛掰开碎的为她解释皇帝的，以及她那番冒失举动很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言清漓低垂眸，尾还残留着被疼后的媚，她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被那人摞到冒尖的菜肴，一边听着他谆谆教诲。

    言琛这辈都未曾与人一气说过这麽多话，见那少女蔫蔫的，也不知她到底听去多少。

    期间有婢为他们布膳，注意到三小神萎顿，似是哭过，再看小公爷面冷然、严肃沉，那婢便猜三小这趟门定是了什麽错事，不然也不会被小公爷训斥了一个多时辰。

    不过相比起大小与二少爷，三小犯的应当只是小错，听闻那两位可是直接被老爷赶去了庄，连二夫人的掌家权都因此被收回了。

    一趟斋戒之行，不仅朝堂的格局变了，就连小小的国公府后宅都跟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言清漓回到自己院时玉竹已从青果那得知了慧觉寺发生的一切，她翘首以盼，见言清漓旁跟着言琛，便等他走了后才激动的握住言清漓的手，颤抖的问：小，朱可是真的？

    玉竹不懂朝之事，也不知言清漓冲动之举会造成的隐患，她只知朱蓬源很快就能死了，楚家那些枉死在西北军营的女眷终于能得以安息了。

    言清漓在玉竹看到了与她相似的愤恨与急切，那是对逝去亲人们惨死的沉痛与不甘，以及大仇得报后的快。

    她安的拍了拍玉竹的手：是真的，朱蓬源后日斩，朱家女眷被旨放。

    玉竹盈盈盘旋于的泪终于落，她咬牙将脸庞上的泪掉，向来温柔的女也忍不住畅快神：活该！天好回，善恶终有报！小，你替咱们楚家女报仇了！

    这一刻，言清漓终于从孤寂悲凉无人理解的境地寻到了一丝同气连枝的支撑，让她觉得自己也许并未错什麽。

    夜，言清漓躺上床，思慮着她此番一意孤行会为宁天麟惹上哪些麻烦，她打算尽快与他见上一面，只是星连也不知去了哪里，本还指望他替她传个信儿。

    正想着，上的薄被便被人轻轻掀开一角，泛着青草气息的躯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她的床，言清漓并未睡的太靠里，来人只能侧躺在她后，轻轻贴着她，却又不敢挨得太近。

    这小心翼翼的举动令她一扫心云，忍不住轻笑起来，她转过，将后的少年吓了一。

    你、我吵醒你了？不应当啊，他动作很轻的。

    月光温柔如，少年清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惊慌，可也只是惊慌而已，没有半爬床被捉的窘迫。

    我还未睡。言清漓眨了眨，夜她圆漆黑的眸映一光亮，像是令人不释手的晶莹矿石，她摸到少年的衣角微凉，上还沾染着重气，便问：你这是打哪回来的？

    自上回她鬼使神差的引诱了这不谙世事的少年了男女之事，他们之间便无形间多了一份亲昵，可这份亲昵又恰到好的不叫人觉得腻烦狎昵。

    言清漓问过星连他夜里都睡在哪？少年指了指天，说睡房，能看星星。

    秋了，夜里天凉，言清漓便让星连在无人发现的况，去她院里找间空房休息，可他不听，依旧喜呆在她房上，只不过偶尔会趁四无人之时潜她房，悄悄在她旁睡上片刻，再于清晨她醒来之前离开。

    他以为她不知，可她夜里浅眠，旁多了火的不知被醒了多少次。

    只是言清漓并未挑破，她不排斥星连夜里悄悄爬她的床，净纯粹的少年哪怕经历了事，哪怕是与她同床共枕，也不曾对她任何轻薄迫之事，只因她曾告诉过他，那些燕好之事需得你我愿才能，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躺在她边，最多悄悄嗅一嗅她上的味。

    星连了，四殿请我给你传话，他明日会在馥容庄等你。

    宁天麟果然最了解她的心思。

    言清漓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才几日不见，前少年似乎就大了一些，那张柔和的小圆脸已经有了些许棱角。

    那你为何这麽晚还不睡，有心事？

    少年枕着自己的手肘，星辰般的眸清澈见底，对她毫不设防，言清漓正否认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翻了个仰躺着看向床巧的雕木栏，平静：嗯，解决了一个仇人，兴的难以眠。

    少年微微蹙眉：可是你上一世的仇人？

    除了玉竹，言清漓也只有在这少年面前能敞开一丝心扉，她哂笑：是啊，那人一句话就害了我全家，我便也将他全家都推了渊，甚是快。

    旁少年沉默去。

    言清漓知晓他良善，初相遇时便因她殺死一个歹人而与她争论不休，她以为他又要念叨几句什麽殺人不对之类的劝诫。

    结果预想的话语并未听到，反而听他默默：冤有、债有主，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心弦忽地颤了一，随即又包裹上一层的壳，言清漓听到自己用一极其冷漠的声音回：那我的家人就不无辜吗？以彼之还施彼难有错吗？

    她的堂婶堂，喂养她大的娘，照顾楚家多年的嬷嬷，母亲边陪嫁来的姑姑，事阿伯家的婶婶以及她的女儿，还有那些与玉竹和沉香一同在楚家的家生婢女她们无论幼，皆因朱蓬源一句话便被送往了西北军营，沦为贱的军，被鲁的士兵肆意玩凌辱，最后又惨死于蛮夷的铁蹄，连个全尸都未留，撕碎在了黄沙之。

    她们又有哪一个不是无辜的？现在她不过是回击给朱家人让他们也尝一尝这屈辱的滋味有何不可？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不安？少年质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直达人心底，有穿人心的微凉。

    言清漓翻回到最先的姿势，侧向躺着，摒弃那一丝不该存在的、可笑的心，冷笑：我哪里有不安？厌恨的人都死了，我兴还来不及。

    少年仍是不解：己所不勿施于人，你所的，与你厌恨之人又有何分别？

    言清漓骤然闭上，再不吭声。

    星连见她翻背对着他不再回应，便也不敢再发问，就这么默默看着她单薄脆弱的肩膀，过了许久许久，他以为她睡着了，便轻叹一声喃喃自语：你的家人也许并不希望你带着满腔怨恨活着，上苍既给了你第二世，便该好好珍惜。

    【题外话】

    先放一章，加更还在写，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