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貳、小狐狸與戀人重逢

    《小狐狸今天以相許了嗎？》貳拾貳

    殷朝玄光二十八年，貴妃專政，以巫蠱廢太，幽禁於皇家別院，同年碧縣以北皆遇大旱，整整一年沒過一滴雨，從大南朝二十七年兩度火燒大圻山後，居然四處鬧起鬼來，有一剽悍的飛天旱魃，四處為禍，最喜歡往山林裡去，嚇得大家不敢往山去，以打獵維生的獵戶人人自危。

    這事件居然讓一個邪教莫名興起，叫浮屠教，浮屠為佛陀譯名，行得卻是教方式，以硃砂畫符，賣符餅，稱天師為大浮屠，底有十二怒目金剛護法，皆說拿了大浮屠的符或者是買了大浮屠的符餅，可防殭屍厲鬼，非常靈驗，一時之間信者眾，蔚為風。

    雲霜走在街上，看見有人在賣符餅，一聽是大浮屠的符餅，人洶湧，買者眾，還有買不到的人打著架，你怪我害你沒買到，我還怪你擋了我的路。

    一名男箕坐在路上嚎啕大哭，原來是剛買的符餅被搶了，簡直讓雲霜啼笑皆非。那旱魃不知為何專往山林裡鑽，想來是不會在街現，符餅掉了就掉了唄，不然還能怎麼樣？

    買到符餅的人人人自危，紛紛把符餅收好，以免又被搶啦！

    有個好心的大娘見雲霜沒買到，把雲霜拉到一旁，悄聲跟他說，"明天隔鎮還賣，早點去定能搶到。"

    雲霜綻了一抹笑容真心實意跟大娘謝，走沒多遠居然遇見價賣符餅的，大約是見雲霜穿著不凡，一雪白絲綢還鎖著銀邊，賣力的推薦他的符餅是今天起一大清早買的，新鮮著呢！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不再考慮考慮嗎？

    "不用了，謝謝。"

    雲霜看著兜售的那人沒修剪的指甲藏污納垢，連手似乎都沒好好洗乾淨，他連忙拒絕，然後閃進小巷裡。巷裡面一對姊妹也買了符餅，正興沖沖地要回家，沒料到遇上劫符餅還要順便劫的，嚇得姊妹容失，要妹妹快跑，妹妹跑了一半才發現還有一個漢堵在巷另一端。

    雲霜默默地走來，漢對他說，"小人兒，乖乖你的符餅來，不然大爺我就要用我的大處罰你的小。"漢興奮地吐了在掌心拳掌。

    雲霜正在考慮要不要救姊妹而已，居然劫劫到他頭上來了？

    二話不說放倒了漢，連擋住的那個漢一起收拾掉。

    姊妹相擁喜極而泣，突然間嬌羞地扭了來，"這位公，大恩無以言報唯有......。"

    雲霜趁著這位還沒說完，火速離開，跑到了對街的屋頂上去了，雲霜笑了笑，突然間他想起了長大後跟容哥重逢，他也是碰瓷以相許賣葬父樣樣來，難怪容哥明明是跛還跑得比尋常人都還快，還不忘帶米，利索地賞他一個閉門羹。

    原來以相許是這麼可怕的事啊，這種事只有親體會才知。他就是遇過，才會考慮要不要解救姊妹。

    雲霜在某個不知名的屋頂上收到了溫柔鄉的傳訊，三雲瑕要回來了，要他近期返回溫柔鄉。雲霜三是貴妃，貴妃省親，到時候說不定要大擺排場。

    如果雲霜沒記錯，父親母親在人間的分是富紳跟富紳的妻，溫柔鄉是洛縣的富戶雲家，專玉石寶石的生意，富紳夫妻兩人時常穿梭各地尋找玉石玉種，他們生四女一，嫁了大女雲衣三女雲瑕，其餘幾個女兒雲英未嫁，兒拜師遊學長年不在家，也未曾婚。

    以往貴妃都是經過喬裝悄悄回家，這次怎麼大張旗鼓地回家？雲霜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

    雲霜收到傳訊後不曾遲疑，開始加快腳程回溫柔鄉。這日夜裡經過一山，發現山上住戶早早落了鎖，緊閉門窗，活像什麼妖怪猛獸要來一樣，雲霜這時才想到旱魃的傳聞。

    如果旱魃來了，他未必沒有自保的能力，牠再可怕也是人變的。雲霜修仙多年，大圻山尚未大火之前已經修到了金丹，他得到溯日鏡後跟溯日鏡合良好，修行一日千里，不到一年已經修至元嬰期。

    再說溯日鏡連昔日強悍的鬥神天女都能收拾，旱魃嗎，大概是給溯日鏡送菜吧？

    斯年曾經用沙蟲就殺了不少殭屍，那時候的溯日鏡還鎖在大正寺不曾動用。

    這樣想起來旱魃一點都不可怕，要是遇上了他就順便為民除害吧！靈犀斯年在碧縣，這些時日為了乾旱煩惱不已，而旱魃所到之處皆生旱災寸草不生。

    雲霜找了一棵樹，打算在樹上休息。他在樹設了一個簡單的陣法，有隱匿跟簡單的防禦功能。

    簡單吃了一些乾糧，他在樹上睡著了，夜越來越，突然之間的墜落讓雲霜驚醒，還迷迷糊糊睡惺忪，莫名其妙著了地，所幸陣法沒被破壞，多少緩衝了他降的力，不至於摔得七葷八素。

    雲霜睜一看，多少樹被攔腰撞斷，居然生生撞了一條路來。

    怎麼會有這麼蠻橫的行走方式？林間風颯颯，帶著一可怕的惡臭，像是天熱在裡泡爛了又生了蛆蟲，不但沒有遏止臭氣，反而因為腐的惡臭太甚，藉著傳播更廣。

    雲霜想到了傳說的旱魃，長八尺，可飛天可遁地，行蹤難以捉摸，只知旱魃喜歡往森林裡去，對於林的人家多有偏愛，多有上門騷擾。

    若那戶人家掛有符餅，多半可以保一屋平安，只是屋外雞狗羊鴨多會慘死，死狀可怖。

    雲霜見機會難得，便跟著斷木指引的方向去了，打算遠遠地會一會這尊名聞遐邇的羅剎。

    他到了一戶人家，家門緊閉，籬笆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可是屋沒有毀損，雲霜跟著屋外的斷木繼續前行，又到了另一家去，另一家一樣門窗緊鎖，可是養得雞鴨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幾乎都是一掌抓死一隻，血被放個光。

    雲霜覺得有趣，第一家跟第二家一樣都養雞鴨，為什麼旱魃路過第一家就僅僅是路過，不像第二家大肆破壞呢？難旱魃還知怎麼挑家境好的手嗎？

    是的，從建材看來，明顯第二家的家境優於第一家，不但是青磚蓋起來的房舍，還打了井，這樣的房舍可以傳承好幾代。

    這樣的房舍讓雲霜想起了大火焚盡的容家，曾經的容家也是這樣的青磚房舍，打了一井，井裡在夏天總是冰鎮著好幾顆大西瓜。

    夏天到了，容哥會切西瓜給他吃，他睡著了總會拿扇輕輕為他搧著風，有時一陣涼風徐徐而來，他掛在窗邊的風鈴會清清脆脆作響著，他看著風鈴的尾擺被風拂著搖擺，不知不覺暑氣讓風鈴跟容哥手裡的扇消去了大半。

    雲霜看到一緇衣的旱魃散亂著頭髮，渾髒污，蹲在房舍側面開始咬著那些剛抓來的雞鴨，一一個，咬了又丟掉，莫名冒了一個念頭，莫非他以為自己是人？必須吃些什麼來果腹嗎？他不知自己早就死掉了嗎？死人那裡需要吃東西。

    雲霜的輕笑聲引來旱魃目光，他頓時笑不來了。他看到了旱魃的長相，慘白的臉，劍眉星，那模樣分明就是容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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