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救命之恩當以相許

    還沒到夜，容大河見來福跟旺財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有時不知兇悍地吠著什麼，後來不知叫什麼魘住開始哀鳴嗷嗷，最後兩隻都蜷曲在地縮著尾，剩可憐的嗷嗷聲。

    容大河想起今早獵上太過容易，說不定動們就跟剛才的來福旺財一樣焦躁，一不小心便踩了。

    這種不舒服的覺，以前似乎有過。

    他偶遇的同伴，兩個人開始打起盹來，雖是打盹，兩人卻眉頭鎖。

    獵人小屋裡火光熾然，沒有人添薪材，火焰應該逐漸減弱，火卻越發旺盛。

    這反常的火光，讓容大河心裡的擔憂逐漸加，好像冥冥之有什麼東西正在助長火勢，那種東西黏糊糊的，帶著陳年惡臭，乘著夜風而來，彷彿即將破土而。

    容大河緊握著拳，咬緊牙，他解獵刀，把獵刀用布條綁在自己的手上，若有意識，他便握緊獵刀。

    ***

    今早雲霜起床後，喜孜孜的用完容大河給他的早餐，他看到桌上幾片西瓜不由得會心一笑。他不急著吃，反而起打開廚房的櫃，果不其然看到一顆渾圓的大西瓜，缺的份正是桌上這幾片西瓜。

    早上的字條不過寥寥幾句，寫：打獵去，明早歸。桌上有飯，勿貪西瓜。

    雲霜想起小時侯住在容家當寵的日，一次容娘剖了大西瓜，他躲進櫃裡吃光了西瓜。那一天，他跑容家，連累容大河跟著來找他，後來被搜山又貪財的大人們活生生打死。

    他還是小狐狸時，曾見附近的孩抓到一隻母猴，將它打傷，又故意放它回家，待它回家後，那個猴窩被那群孩抄了，連帶母猴跟七隻小猴全數被抓。

    那隻母猴激烈反抗抓傷了其一個孩，被其他孩拿石頭砸爛腦袋，活生生被打死，其它小猴不知母親已死，跟在被拖行的母猴屍體之後。

    雲霜知那些小猴會被殺，跑回去找四，叫她救小猴。四搖搖頭，告訴他就算救了小猴小猴一樣會死，因為它們的母親被殺了，沒有人保護它們，他們一樣會成為其他動的。

    雲霜告訴四，他可以保護它們，他要蓋個小窩給它們住。四依舊搖頭，她說，小猴不需要他，它們需要的是疼愛它們的母親，可是它們已經沒有母親了。

    它們的母親若知它們將來會被打死，是不是也會緊緊抱著它們不放手呢？

    就跟容大河護著他一樣，願自己被打死也不曾鬆手。

    那些人雖然知殺錯人卻沒有半點愧疚，刨了一個坑把容大河跟他一起丟進去掩埋。待他們走遠，他一直著容大河的，要容大河放開他，他去找人來救他，他著急得一直哭，淚淌在容大河的，後來不知怎麼地，容大河僵的雙手放開了他，他順利地挖了坑。

    雲霜跑回容家，帶著容老爹跟容娘來到這裡，挖斷氣已久全發黑的容大河。

    容老爹跟容娘見狀哭斷了氣，雲霜也哭著，跑回了狐狸溫柔鄉，遇上了他爹狐王雲君離，他爹對著他嘆氣。

    "雲霜，你欠了他一條命，這條命沒那麼容易還，你知嗎？"

    那時候他還小，不能化形，他見爹拿了一塊鏨刻著一對狐狸的粉紅玉佩給他，"拿去吧，把這玉佩還給容大河，或許能救他一命。"

    爹見他一臉迷糊，了他的頭，"容大河前世是仙人，他被貶凡之前把神力封在玉佩裡給我，在你生後到你手上。"

    爹又，"我們都不想你跟容大河扯上關係，容大河百年之後回歸神位，你呢，你要怎麼辦？偏偏你還是遇上容大河，容大河又為你丟了命，冤孽啊！"

    爹煩惱得在溫柔鄉裡直繞圈，一邊揪著自己的頭髮。

    "你這臭老頭，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嗎？什麼嚇我們小霜兒，兒不是你生的，你就不疼了？"

    他娘狐娘夏琳瑯不嫌棄他髒兮兮的，一雙玉般的纖纖玉指把他抱上她的膝蓋，輕輕撫摸著，"小霜兒別怕，欠一條命算什麼，欠十條命也不用怕，娘教你，等你長大之後給容大河生孩，一個孩抵一條命。"

    "你這婆娘頭髮長見識短，我都快急火來，你還教霜兒給那臭小生孩？"

    "不然呢？叫小霜兒給他償命？你才少餿主意。"纖纖玉指招呼狐王可是一點也不留，一把抓住狐王的狐尾。

    雲霜趁著爹娘打起架來，叼走玉佩。回程時暈乎乎地想著，等他長大了以相許，給容哥當新娘，再幫他生一窩小狐狸，這麼報恩，容哥會喜歡嗎？雲霜一雙明亮的睛瞇著瀲灩的意，閃閃動人，一邊叼著玉佩加速跑著。

    待他跑回坑，容娘已經哭倒在容老爹懷裡，容老爹也是一臉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慘淡模樣。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放在容大河，緊接著奇蹟發生了！

    玉佩發五彩光芒，五彩光輝又鑽進了容大河發黑的體，逐漸散去他發黑的軀，容大河慢慢地恢復生氣，最後玉佩完成了使命後，漂浮到空，回到了小狐狸的嘴裡。

    雲霜把玉佩再度放到容大河上，玉佩再度回到他嘴裡，反覆試了幾次後，雲霜終於死心，叼著玉佩離開。

    他閃到樹林裡藏住影，聽見容娘容老爹大聲驚呼容大河醒了。容大河一醒來就問小狐狸在哪裡？容老爹容娘左看看右看看，回答不上來，忍不住抱住死而復生的容大河痛哭。

    待他們離開後，雲霜叼著玉佩回到溫柔鄉，直到容大河被強徵伍之前，雲霜總是偷偷跑來看他。

    容大河離開家鄉後，雲霜也離鄉背井，了十二年時間在冰原修練人形來。

    雲霜閤上櫃，西瓜的影在他的腦海裡逐漸散去。

    他乖乖地等容大河回家，夜越越覺得不對勁。

    十二年前雲霜還沒開始修練，不過是隻平凡的小狐狸，雖然被狐王夫妻所生，天生開了靈智，追究底不過是一隻聰明的小狐狸，不懂得修仙人士的手段；經過十二年日夜不懈的修練，修練方有小成。他修行法門跟其他狐仙不一樣，修練時要調動自的靈力跟世界萬溝通，所以對於萬應能力隨著修行時間增長，應力越強，而萬也會以善意回應雲霜。

    今天越晚，雲霜受到的萬躁動越嚴重，他仔細查探，居然在大圻山查一座大型陣法來，探其模樣，像是仙家用的仙法，若是仙家的仙法為何充滿肅殺之氣？

    ***

    雲霜找到獵人小屋時，法陣已經發動，他從鏨刻仙法的文字認這是誅仙陣，連神仙進了這個陣都難保小命，更何況是凡人！

    他知神仙跟他們狐仙一樣害怕沾染因果，沒有原因，神仙不會輕易動用這樣的大陣。

    雲霜扶起倒地的容大河，見他手裡緊握著獵刀，也許害怕自己失去意識任人宰割，獵刀用布條緊緊捆在手上。雲霜解去布條，幫容大河收好獵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