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少爺X廚娘 (二)

                           

                           

    她確實平凡，相貌亦不起，就是段圓潤，豐，一副好生養的模樣。他自然也想要個能傳宗接代的妻，可他心悅她，卻是因她廚藝玲瓏細膩，在她每菜裡，他都能品別一格的巧思，和她的用心。

    她知他愛甜，卻不喜膩，便能生百兒八十的樣，各式糕點。

    她知他愛茶，便以茶菜，風味俱佳，皆教人意猶未盡。

    她知他貪涼，但冰涼之不宜多，便會在正餐裡多添些的藥膳來平衡。

    她知他喜麵，也特地去各家名店學藝，雲吞餃包大餅麵條貓耳朵，什麼都會，青於藍。

    她是葉府的寶，ˊ只專菜給葉家主們吃，自大那一代，便將她藏著掖著，怕讓宮裡召去，也怕其他富貴人家打聽到。

    他從懂事起便是吃她手藝長大的，她的味如同家的味，豈料她竟會有想嫁人離開的一日，想丟他，丟葉府所有主，從此只為一人洗手作羹湯。

    阿蒟，妳可知妳離開葉府半年，我總是吃不好睡不好？

    其實不只是他，吃慣她手藝的其他長輩晚輩，通通瘦了一圈。

    「唉，這是什麼豬，讓那廚滾罷。」二弟嘆。

    「若不是大哥捷足先登，我便將阿蒟收妾室，哪裡會有今日？誰知大哥竟留不住她。」三弟嘆。

    他聽到這話本該生氣，阿蒟這樣蕙質蘭心的人兒，自然是要當正妻的，可無論如何將她留在葉府，也好過讓她離開，然他內心惆悵，便沒有跟三弟計較。

    幾個妹妹姨娘，都因為吃不到阿蒟的飯菜，病懨懨的，重金請來退役的御廚，眾人卻驚異，聖上的吃竟不如葉府，更加想念阿蒟。

    本都是金貴挑剔的嘴，最後只好到她學藝過的店，一家家輪買回來，勉強有她的影，尚可打發。

    「她可是給我們了蠱？」

    最不挑嘴的四弟，吃著那些外，心生疑惑。

    「她用了心。」

    他最是明白阿蒟，葉府十幾個主，她都能打點得當，自然是耗時去摸索每個人的味喜好，她有能耐一桌全家人都挑不病的菜啊。

    每日那十幾份各不同的早膳，若不是有心，如何使得。

    有時他心裡煩躁，便去廚房看她忙活，見她那穩重豐滿的背影，伴隨灶間的油香，總能讓他寧貼。

    什麼時候對阿蒟上了心，讓她在他心裡紮，已難追溯。

    他只知有時阿蒟休沐，吃不到她親手烹製的夜宵，看不到她端著托盤來他房裡，他心頭便空落落的。

    「大哥，別想她了，趕緊娶妻罷。」

    幾個弟妹見他在阿蒟嫁人後，笑容越來越少，都安開導他。平時他這當大哥的，總是照顧著大家，原來也有要人照顧他之時。

    有一日他這滴酒不沾的人，卻飲醉了，朦朧間，他彷彿看到阿蒟回來，便拉著她的手：

    「快....給我些解酒的，我從沒吃過妳的解酒湯呢，妳怎能這樣就嫁人了。」

    卻聽得她：

    「婢只替夫婿解酒湯。」

    他心裡一痛：

    「我怎麼就不能當妳夫婿了？」

    她：

    「婢替葉府馬十載，累心倦，請大少爺抬貴手，放過婢罷。」

    他恍然大悟：

    「妳不想替其他人菜，替我就好了，妳嫁給那屠夫，也是要日日料理三餐。」

    她厭煩地甩開他手：

    「屠夫豈有大少爺挑嘴？隨便些豬他也吃得，可大少爺卻總要婢挖空心思伺候，教人煩得很。」

    他從沒聽過她這樣厭惡的語氣，字字句句如箭穿心。

    「妳....妳竟這樣討厭我...」

    她恨聲：

    「對，婢討厭葉家人，更討厭大少爺！」

    他渾冷汗，酒意全消，睜一看，卻哪裡有阿蒟的影。

    不過噩夢一場。

    阿蒟格柔順溫和，哪裡會這般待他，那是他心所化，他很明白。

    可這夢卻烙印在他腦海，後來再有哪個弟弟抱怨，他便說：

    「她為葉府勞十年，也夠了。」

    幾個弟弟：

    「大哥，咱們也沒虧待她，休沐三節從不缺，還幫她備辦嫁妝。」

    他：

    「你們嘴一個個的比天家還刁，阿蒟侍候的心皆乏，嫁給屠夫，她無須如此勞心費力。」

    弟弟們皺起眉頭看他。

    是啊，從小嘴最刁的就是他，老想吃這吃那的也是他，是他將阿蒟走的罷。

    「大少爺....」

    懷人兒不哭了，輕扭著，想推開他的擁抱，將他思緒拉回。

    「我可是很難侍候？」他忍不住問。

    廚娘搖搖頭：

    「大少爺最是和善。」

    她十五歲葉府，那時大少爺才十二，便十分懂事，待她這個廚娘也溫和親近，沒事就要來廚房看她搗鼓些什麼，順嚐嚐。她最先摸透他的味，侍候他並不難。

    難的是他目光越來越常停留在她上，令她坐立不安。

    她只是個不起的廚娘，怎能得上掌家的大少爺，怎能成為葉家的主母，怎能站在他旁當他的妻，那些政商名，看了只怕都要笑話他。

    他若是驕陽，她便是雜草。

    原來她在葉府過得安穩，並不打算離開，為躲避大少爺的傾心，她選擇嫁給分相當的屠夫，那屠夫有時來給葉府送，還算老實，人並不壞。

    「妳不在葉府時，我了一個夢，夢見妳說討厭我。」

    他仍然環抱著她，臉貼在她後頸上，吐息得她酥麻。

    「婢...怎可能討厭大少爺，主們待婢都好。」她急著澄清。

    「妳若非厭惡我，又為何要嫁那屠夫，也不肯嫁我？」

    他忽然又生氣起來，伸兩指她尖，忿忿拽了。

    自她回來葉府後，他總忍不住欺侮她，這個狠心負心的女，所託非人，才想起他，是將他看什麼了。

    她忍著疼沒聲，那尖，經不得蹂躪，已然紅腫。

    「妳這樣不耐疼的，怎能....」

    怎能給那莽夫糙的手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