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妾皆夫(np) - 死而复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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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嬷嬷近日很是有些焦躁不安,她想将她的怀疑告诉姜绍钧。但每每去寻他,却都会被陈初婉缠住,不是找她聊以前的事,就是找她看琴曲。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去寻一次,姜绍钧还不在府。杜嬷嬷想稳住陈初婉,以发现她的更多破绽,也不好对她拒绝。

    急得杜嬷嬷嘴上都了好几个燎泡,还是有一日新王妃又遣人来找她,她才借机摆脱了陈初婉,在前院寻到了姜绍钧。

    姜绍钧正看着一份公文,俊的眉峰蹙起,侧脸俊朗如谪仙。

    见到杜嬷嬷门,他将手公文放,抬:“何事?”

    杜嬷嬷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开门见山地问:“姑爷可是觉得……陈初婉是姑娘的转世?”

    手的公文一角被他刻皱褶,他静默了片刻,说:“是又如何?”

    杜嬷嬷急了,上前一步,凛然:“姑爷不觉着,这事有异吗?”对上他的目光,她停了停,理了理思绪,把她的怀疑悉数

    “婢与她接了几日,她声声说她是姑娘,但对于一些只有婢与姑娘知的事不知。她推说是转世时记忆了差错,可对于一些旁人能打听来的事,她都一清二楚。”杜嬷嬷说到此,冥思苦想了一会,迟疑着形容,“她就像是……就像是——专门照姑娘的模,培养来的一般!”

    姜绍钧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成拳,这几日他不敢去多想关于陈初婉的事,也没再见过她,杜嬷嬷说完后,他心底竟然生一丝奇异的希望。

    “但,她无论是神态、动作和习惯,都与初别无二致。”

    “是这样没错,可是!”杜嬷嬷焦躁得如同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跺着脚,神也变得狰狞起来。

    她何尝猜不到她现在是被俞氏当枪使,明晃晃地利用她去对付陈初婉。虽然俞氏她也不怎么……喜,但她更不能容许有人踩着她的姑娘上位!

    “这等奇闻异事,姑爷还是查清楚为好,不然、不然姑娘九泉得知有人借着她的名行事,姑娘该多伤心!”杜嬷嬷面容扭曲,愤愤至极,仿似已经看到冯初在懊恼哭泣的场景。

    姜绍钧抬手眉心,才:“孤知晓了,你先去罢。”

    杜嬷嬷离开后,屋再次恢复了寂静,姜绍钧又看了几本公文,忽然抬首吩咐正平:“把初……陈初婉叫来。”

    正平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领命去了。

    不多时,陈初婉被领了来。

    再次踏他的书房,陈初婉比上次要张许多。行了礼后,她抬首对他笑了笑,笑容弧度都是属于冯初的率直,“绍哥哥有事寻我?”

    “上次我还未曾细问你,听闻你的记忆有残缺?”男人冷沉发问,语调绪莫辩。

    陈初婉暗千防万防,还是让杜嬷嬷和他说了,不过她早已准备好说辞。

    她的面上透些悲,娓娓来:“醒来后的很一段时日,我的记忆都很模糊残缺,那段日过得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似乎回想起了初至陈家的那些艰难日,她苦笑了一声,“我那时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知自己并非陈初婉,但到底是谁也记不得了。后来,随着时日推移,我一地记回了以往的事。”

    她了一气,又缓缓吐,“但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回忆起一些大致的事,有些许小事记不太清了。”她说完,抬眸看着他,双目汪着些是人非的伤怀痛惜,“我知晓你在疑惑我为何记起来后不去寻你。可,这般离奇诡异之事,我怎敢贸然去寻你,我怕你本不敢相信也不会认我。你若是不信我……”

    她了泪,将落未落,“将我当胡言语的妖婆烧了都有可能。而且我已经……”她眸底闪过的迷惑,如迷失在无边的沼泽,“我已经分不清,我究竟是冯初,还是陈初婉了。”

    平洲地京城以北,算得上是一座富饶的城池,从南边带了丝绸茶叶的商旅都会从此地经过,把货运往北边,再购北边的革人参运回来。因此,平洲也是个联络南北的通要之一。

    镇北公府卫家的祖宅在平洲城里,卫氏的族人也世代居住于此,同样的,卫家祖坟也设在平洲城外。

    赶到平洲城郊外的时候,是个暗月半圆的夜,卫勇跟在卫渊后走卫家祖坟所的一块地时,只觉得森森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往上蹿。

    冰冷清幽的月,一块块墓碑和灰黄的土包无声伫立,夜静得不闻一丝虫鸣,无端让人骨寒立,特别是——他们还要开墓这等事。

    “国、国公爷,开墓这事,毕竟是打扰了逝者的安歇的,需得在青天白日请人来作法念经后,才好起棺。国公爷,您看要不……”

    卫勇后面劝诫的话还未说完,就悉数消失在了男人背对着月光,一双血红犀利的鹰眸里。

    卫渊已经找到了葬着她的那块地,他特意嘱咐过当初葬事宜的卫勇,葬在了卫家祖坟最好、本是留给他后事的一地方。

    墓碑很新,碑上的碑文也很简洁,就如她短暂的一生。

    他一直不敢来看她,就好像这样,就能欺骗自己她一直活在这世间,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卫渊蹲,徒手将她坟前的新草都净,又放上了带来的几朵桂

    完这一切,他起,拿过一旁侍卫手的铁锹,率先在坟上铲了一捧土,沉声喝令:“开墓!”

    他带来的侍卫都是和他一起上过战场的,一个指令去,就算的是这等违背常理之事,也全都如执行军令状般,动作间没有半分犹疑。

    卫渊看着被一层层挖掉的土,眸光都泛着一不顾一切的凶狠,像是困于牢笼的凶兽。

    若是真打扰了她,她要找,就找他罢!况且,他宁愿扰她清静,让她来纠缠她,也不愿她就这样消散于世间!

    侍卫们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埋在里面的漆木棺材便逐渐显现了来。卫渊弯腰,亲自拂去棺盖上的薄土,由着两个侍卫将棺材抬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月的棺椁泛着略显诡异的暗红漆光,卫渊膛起伏,鹰隼般的目光里充满着狠戾又疯狂的执念,本化不开。

    就算是臆测,就算是无稽之谈,他也要亲看过!他就如同沉在不见底的黑沉泽里抓到了一线微弱的光,拼了命地、不顾一切地去抓捕追逐。

    侍卫已经撬开了压在四角的棺钉,铁制的钉掉落地面,碰撞沉闷的声响。卫渊缓慢地将手覆在棺盖上,闭上了睛。

    一息之后,他猛然睁开,与此同时,手腕用力翻覆,棺盖被完全打开。

    略显空的棺材里垫了一雪白的寿衣,其上——

    仅有几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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