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妾皆夫(np) - 新人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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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笑(上)



    嗳,你有没有察觉,近来王爷对南菱院那位王妃仿佛上心了不少!一个正修剪着木丛的圆脸小丫鬟挤眉地对另一个正在浇的小丫鬟低声

    浇的丫鬟显然也是八卦惯了的,丝毫不怵在背后非议主的罪,闻言立即放壶,连连赞同,可不是嘛!这都一连好多日了,从年关前到年后,王爷几乎每夜都是在南菱院歇的!

    圆脸小丫鬟一副揣着辛密急于同他人分享的模样,神秘兮兮地:这还不算呢!我不是有个姨婆在南菱院当差嘛,听她说啊,这王爷在的每日夜里,正房里总得要上三四趟才算完,多的时候还五六趟呢,最后一趟都得折腾到三更天了!小丫鬟还未通人事,对这事也是一知半解的,只从那些碎嘴婆里听来的浑话。

    听的人也装作听懂了的样,连连怪笑两声,也迫不及待地补充:我大舅哥的小叔是府里的车夫,那日王爷陪王妃回俞府的时候便是他当差,他亲看见王爷小心翼翼地将王妃抱车呢!

    二人又是一番惊叹不休,少倾,圆脸丫鬟神有些复杂地:先前大家都觉得王爷对先王妃矢志不渝,怕是这辈都会念念不忘。哪成想新王妃才嫁来半年不到,便将王爷的心给笼过去了,新王妃可真厉害啊

    浇的丫鬟骨碌碌转了转,蹦一句时常听闻的话,你懂什么,这叫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你瞅瞅侍郎罗家,那罗大老爷早年死了发妻不也悲痛绝几与发妻同去的。现如今过了三年再娶了个小他十岁的妻,日日捧在掌心里,早就不知把发妻忘到哪去了,连发妻所生的嫡女被继室到了庄上也不见他理会呢!

    圆脸丫鬟笑骂着用手拍她,你这蹄,肚里没还敢胡用诗词,那句诗分明讲的是夫君移别恋抛弃发妻的,哪是什么鳏夫继室的笑语说到这里忽然间戛然而止,她的瞳孔瞪得溜圆,面惊骇煞白,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怖的东西。

    你怎么站在她对面的丫鬟见她这模样惊诧地张大嘴,一边问一边狐疑扭,在看到站在木丛后的人时,也骇得说不话来。

    木丛后站着一个满面沉,眸光狠毒戾的妇人,双颊凹陷,珠突,一双黑森森的偏执又犀利地注视着她们。

    杜杜嬷嬷!两个小丫鬟认她是兰初院里的疯嬷嬷,均被吓得肝胆俱裂,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仿佛浑都散发着漆黑煞气的杜嬷嬷却不愿放过她们,跟上去走了几步,沉沉地问: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两个小丫鬟瑟瑟发抖,就怕她突然暴起杀人,她们还落个公无人讨的命。王爷对先王妃留的杜嬷嬷异常宽容,前几年就有个误闯兰初院的丫鬟,被杜嬷嬷扎伤了手臂落了残疾,也没见杜嬷嬷被惩罚。

    思及此,两个丫鬟对视了一,连带爬地站起来就跑,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好似从地狱里爬来的杜嬷嬷给抓到了。

    杜嬷嬷上前追了几步,但她到底因着这些年郁度日而掏空了,哪跑得过两个脚利索的小丫鬟,追到府榭附近,便不见了人影。

    杜嬷嬷气,抬朝四看了看,忽而,目光骤然定在了榭里的两人影上。

    正月十五还未过,边关的战事又已平息,在兵任职的姜绍钧有了些清闲,在书房看公文看乏了,便到王府榭里坐坐。

    初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从湖面上袭来,打在人面上,却让人神一振。

    他望着湖面上被风皱的涟漪,神冷淡,眸却幽,叫人压猜不透他心所思。

    正平屏气敛神站在一旁伺候,心滋滋地品着这些时日王爷的变化,说不定个月,新王妃肚里就有好消息了呢!

    王爷?一的嗓音带着些讶然与喜让主仆俩同时扭望了过去。

    少女披着一件纯白的狐斗篷,里一袭颜的淡蓝千褶裙,裙摆上镶嵌着玫瑰粉绣线,飞仙髻上只了一只白玉兰簪,清新袅娜,不染尘埃。

    她见到他双一亮,提着裙摆便踏上了榭的石阶,脚步轻快如同瞧见了狗,姜绍钧脑莫名冒了这个形容。她快走了几步后才仿佛骤然察觉到了不妥,抬手压了压裙摆,端上温和柔婉的笑容,规矩地挪着莲步走到了他面前。

    王爷也是嫌屋里气闷来透气的么?她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抬眸望他。

    嗯。他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她已榭落座,又招呼着后跟着的丫鬟拿了几本账册上来,他扫了一她坐着的石凳,上面未置锦垫,光的大理石冰凉,他眉间拧起来,你这是在作甚?

    她浅浅笑了笑,年底时妾嫁妆的几间铺和庄送来了账册,妾先前还未来得及看,今日便理一理。年底那会乾元帝和太后都病了,她日日往里跑,自然没有空闲。

    为何不在屋理?瞧见她因为翻账册而从宽袖里的一截凝白皓腕,他的眉心蹙得更了。

    整日呆在屋里也有些闷,妾便想着一边风一边看账见他神不太好,她原本快的声线低了去,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他,妾这样,不妥么?

    对上她暗藏忐忑的眸,他一闷,抿了抿,开,湖风寒凉,容易受寒。

    她再度扬起笑容,顺了顺斗篷上茸茸的狐,无碍,妾穿得很厚。

    见她一脸松快的模样,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想起自她嫁,除了请安侍疾、回俞府探亲外,竟是从没外过。

    你若嫌闷,可府逛逛,带足人手便可。

    少女似乎很是惊讶他会说这番话,一双黑眸睁得圆圆地看了他半晌,才喜上眉梢,重重,嗯。应完她又从偷瞄着他,小声问:那王爷若是公务不忙、若是有空闲,嗯可以陪妾去吗?

    他沉默了,那张俊的容颜如冰石般冷凝。

    她有些藏不住的失落,却极力掩,还帮他找了台阶,王爷朝事冗杂,是妾不懂事,妾自己门也无事的,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他忽然扭了不去看她面上知礼懂事的笑意,对正平吩咐:把库房钥匙拿来。

    正平一愣,却立即将他一直拴在腰带上的一把黄铜打造的钥匙给解了来,毕恭毕敬地递到他手里。

    姜绍钧拿了钥匙,两的手指着,将它放在她面前的账册上,推到她面前,淡淡:里的东西你可随意取用。

    少女又朝他笑了起来,眸底无一丝霾,清澈得如同山涧泉

    他冷淡的眉也忍不住动了动,一直以来寡淡的角轻轻提起了一个极为细小的弧度。

    Ps.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自杜甫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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