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短

    表哥！少女甜糯的声线抬了从后传来，带着几分疾走后的气息不匀。

    秋明良转，少女一只小手微微攥着心的衣襟，发髻因为快步走动而散落了些许贴在细白无暇的面上，垂在颊侧的苏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在她脸上曳几柔光。

    抱歉，吓到表妹了罢。他顿步停来等她追上，歉然。

    少女摇了摇表示无碍，和他一同并肩往前走。

    十年前我曾理了一个了恶事的人，她是母亲边的丫鬟，估计是我的手段过激了，母亲这些年一直未曾原谅我。他率先解释，语气带着些懊悔，似乎对年少的自己莽撞行事十分不认同。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之后，沉默了片刻，在两人一语未发地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开：表哥，你姨娘的事，是姑母

    青年停了脚步，他的背影仿佛顿了片刻，才转过，望着少女忐忑不安的眉，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温声：你怎也听信了这等无稽的谣言。我姨娘的过世只是个意外，与母亲无关。母亲一向贤惠端庄，怎会这等事呢？他薄薄的角随着柳叶弯了弯，似是觉得这些空来风的言可笑极了。

    少女听了他的话，呼一气，一直吊着的肩膀都放松了来，眉也随着他弯了弯。盈盈的杏对上青年宛若着无尽的浅灰眸，他勾着打趣：放心了？

    她这才红了双颊，嗔地瞪了他一，致如画的眉间是少女心事被看穿的窘迫，又带了被心上人宽的暗自窃喜。

    秋明良的薄勾得更，带笑的面容脉脉，温雅多，只是那双细的柳叶却并无一丝柔，仅剩残酷又凉薄如刀锋般的泽。

    余光距他半臂远的少女抬起了双手，好像以为他看不见般，如小松鼠似的着双颊，两只白玉般的小拳在细的面颊上一动一动的，妄图让她颊上的绯红褪。

    接着，她放了双手，轻轻唤了他一声。

    表哥。

    嗯？他侧过，浅笑温，柔柔的目光笼着少女。

    少女的神一本正经，只不过面上两团显的红痕有些可笑，她睁着又大又亮的黑眸，语气十分自信地：我找到一项可以胜过表哥的事了，这回表哥你铁定会输。

    何事？未曾想她还真的没放弃，青年纵容地顺着她的话问。

    少女绷着脸，角抿，尽量让自己忍着羞窘，这倒让秋明良有些好奇起来。

    表哥可看好了。她抬起两只手，一手伸一指分别竖在面颊两侧指着自己的耳朵。

    随即，他睁睁看着少女那细薄，白得弹可破的两只耳朵轻微动了动，就像是他幼年时在农庄上的猪圈里，曾看到的小猪扇动着耳朵拍打自己的脸。

    我的耳朵能自己动，表哥不行吧？

    少女已放了双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忍不住得意与兴奋，朝青年看去。

    秋明良对上她亮闪闪的黑眸，再加上方才他脑的联想，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来。祖父的压制、姨娘的过世，在这一刹那，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

    表哥！看着他捂着嘴撇过，双肩压抑地颤抖，少女脸颊鼓了鼓，更像那圆的动了。

    抬眸看了她一的秋明良又憋不住咳了两声，才忍着笑意：表妹，你这样犯规了罢？

    少女略有些郁闷地瞅了他一，接着低叹了一声，轻声：表哥天资聪颖，大概穷尽一辈都寻不到一个能与你比肩之人。

    秋明良眉动了动，藏于心的孤寂猝不及防被她碰，就见到她弯起了圆圆的杏眸，笑得柔和又绚烂，但人就是因为各不相同，相起来才会有意思罢。

    初夏温淡的日光漫漫地洒在她上，为她周都镀上一层浅金的光，宛如文人笔越卷而的神女。少女秀如诗般的脸上被令人熏熏然的温度，浅笑莹然的眉让他再次不期然地想起了少年笑起来毫无保留的模样。

    彼时的秋明良还不知，这一幕在他的记忆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记不得他姨娘的模样时，少女此刻的笑靥在他脑却如被炭笔描摹般清晰。

    今日我接到了圣上的旨意，明日我便要发去往鲁北公了。青年望着她柔婉的黑眸，浅眸光的锋锐已在不知觉化，浸成一片不见底的海汪洋。

    你且安心等着，待我回京便上俞府提亲。

    他一直以为，女在或端庄温柔或艳明丽的外表，要么如同他姨娘那样只会如菟丝般攀附或是如他嫡母那样如毒蛇般恶毒，未曾想到还有她这样柔而不弱如藤蔓般韧的女。

    他自小就是个恩怨与恨格外分明的人。她是那个女人的侄女，却也算是帮了他一回，在太遇刺时。

    他南杭州是因着私事离京的，明面上他是没有带着属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的人不能现，若是太真的遇上生命危险，那他的人便不得不现了。多亏了她先一步救了太，才没让他的真实目的暴在各方人的。

    将来他替姨娘报了仇，她嫁了他，即使她的父母、俞家都没了，他也不会亏待她的。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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