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来妆 - 分卷阅读135

    门上挂着一把铁锁，常姝音边的丫取了钥匙。

    门开了，里景一看尽，陌生又熟悉——熟悉自然是因为住了这么久，陌生则是他们走了至今快四个月，院没人打理，已有了些落索之态。

    待到屋里，就发现家什也很杂，被人翻动过。

    不用问，必然是萧侯爷或者萧夫人来翻的，或是想找到萧信世的佐证，又或是想找到他们行踪上的线索。

    不过，翻倒在堂屋当地的桌就应该不是了，从这景只能想到萧侯爷当时的暴怒。

    “，里面灰尘大，您别去了。”常姝音的丫劝阻她。

    “，我们去收拾就好了，您在外面等着。”白芙也。

    许要来收嫁妆，当然不会一个人来，她回去吉安侯府把自己的陪嫁要了回来，英国公府也派了些人手来襄助。

    许：“嗯。”

    张二爷在一旁和萧信说话：“你从前就住这？妹夫也够亏待你的。”

    常姝音则走到了许边。

    她们一路过来时，都没有说话。

    许是没什么跟她说的，她看得来常姝音的气神似乎又差了一截，但，她不太关心。

    “你知吗？”常姝音苍白着脸，忽然开了，“如果不是你，我原来不会过得这么差的。”

    这就倒打一耙了。

    许失笑转：“大，贼喊捉贼？”

    常姝音摇：“这个大是我抢了你的，但你从来没叫过我大嫂，我以前以为，你是不甘心。”

    许怔了一，她没想到常姝音会注意到这个。

    “现在我才知，你是从来没放在过里吧。”

    许未动，在心里摇了。

    都不是。

    她不过是觉得，她穿了原主的壳，如果用她的去叫常姝音“大嫂”，那个少女泉有知，会很不开心吧。

    至于她自己，她无所谓，喊许夫人“娘”都照喊，又怎么会介意常姝音。

    常姝音以为她默认，轻笑了一，笑意苦涩：“你也不怕太太，侯爷，他们是我上的天，可是从来为难不到你。”

    许谦虚了一：“——哪里，我也受了太太的气的。”

    “你说太太着你嫁给二公吗？”常姝音笑意更涩，“可是二公对你多好啊，他从没多看别的丫一，你永远尝不到我的滋味。”

    萧夫人是很坏的婆婆吗？其实不是，多少人家的婆婆差不多都是这个样，不然怎么会有媳妇熬成婆的话。

    萧侯爷是很坏的公公吗？也不是，他都不务。

    以及——萧是很坏的夫婿吗？

    更不是，他不过之桃一个外室，虽不慎了嗣，可也愿意打掉，没打成，她去和萧夫人打擂台，是把大哥儿抱了过来，他也没说什么。

    她多少妹嫁的夫婿，未必及得上萧。

    她本来不会这么不知足。

    但是人啊，就怕对比。

    一比，就比得不甘、比得煎熬起来。

    许终于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大，你想太多了，我的烦恼，你不知。”

    常姝音笑了笑——这一回她的笑意里，去了苦涩，而变得有些奇异，：“你是说这个吗？”

    她指尖一动，忽然从袖捻一张纸来。

    许瞅着那纸的模样无端有熟悉——可天底的纸大差不差，这张一看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她日常用的宣纸，那她这熟悉是打哪儿来的？

    许：“——！”

    不知哪来一灵光劈过，她想起来了！

    那是她和萧信婚前定的契约，一式两份，她的一份一直跟她压箱底的银票放一块儿，跑路的时候，她随手全带走了，但萧信那一份在他自己手里，她既不知他放在哪里，要命关，也本没想起来这一茬。

    没想到居然到了常姝音手里。

    “当初你们走了，侯爷和太太不好惊动别人，叫上我和世一起过来查看。”常姝音解释，“我从二公的书里翻到了。”

    但是她没有去。

    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

    “原来你们都是假的。”常姝音好像是叹，又好像是释然地。

    许陪笑：“对，假的假的，你给我吧。”

    她伸手想拿，谁知常姝音往后一退，退到了萧信与张二爷的边。

    她们女人间说话，张二爷与萧信本来都没要听，见她忽然靠近，才转看过来。

    常姝音伸手：“二公——不，林公，你落的东西。”

    萧信垂，接过来。

    纸张是叠起来的，所以许一才没认来，张二爷好奇地伸就他手里看了一看，问：“什么？怎么还分外给你？”

    萧信揣袖里，面平静：“没什么。”

    他不想说，张二爷也就不问了。

    许忍不住小心地看了看他，他这是认来了，还是没认来？

    看不来，她也不好一直看，其实这阵，她和萧信之间有事时还如常商量，但没事时，就总有淡淡的。

    她捉摸不透萧信是怎么了，也不敢多琢磨——她自己还心神不定呢，只好收回目光，又与常姝音对上。

    常姝音向她微笑了一。

    这样的东西，还给萧信，比给萧夫人有用多了。

    她实在是很想看一看，后续会怎么样。

    ***

    许的嫁妆收拾了大半天，像来时一样，一抬一抬地往外，到天将日暮时，才终于收拾好了，他们跟在最后一抬往外走。

    府门，兴侯府的匾额在落日仍旧威严生辉。

    萧信最后看了一，转过去，大步前行。

    从今日起，他就不再是萧信了。

    过往的一切，都留在了这里。

    第104章 会试

    许的嫁妆太多, 不便拉去英国公府，直接拉到了永靖侯府。

    在张二爷的帮助，林定的宅已经定了, 同在西城，原是一位老尚书的赐宅，尚书到了致仕年纪, 告老还乡，宅院就还给了朝廷。

    地段、建筑都没得挑, 只是里面空的, 既没多少摆设, 也没仆，都需要往里现填。

    好是空屋多的是, 许随便在外院找了个空院落, 作为嫁妆的暂时存放地。

    而后她就投了繁忙的家务之。

    偌大一所宅院，秉持着新人新气象的基本原则，要粉刷，要照侯府规制适当改建, 要修补一些因空置造成的损败之, 再要采买各家皿, 大至箱柜桌椅, 小至一个茶盅一盏灯烛……

    她倒是也有人襄助, 林定钱, 韦氏跟在她边说“好”。

    许真是忙了个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