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杞吃着糖注视远
，良久忽然说：“我今天特别怕他和那观众打起来，你也看
来了吧，才临时救场。”
闻又夏没否认。
“去年开始就这样，
度搞了快一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用休息。”顾杞笑笑，难得对着闻又夏端全队最年
的架
，“不过也有你的锅。”
“我？”
“对啊，不
他说什么你都无条件支持，邱儿每次一听你‘可以’，本来没什么底气的都立
来劲儿，恨不得明天就把事办完……”顾杞说着说着开始惆怅，“但是讲
理，你真不能继续这么惯着他了，否则他永远觉得自己没错。你们也不是一帆风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都是他挑起来的，你别顺着，然后再去哄……这不是好事。”
“……还好吧。”
“我知你在想什么，‘反正我还在’‘反正吵架也没有分手’，对不对？”顾杞认真地说，“邱声他……有时候，闻夏，试着放他去看看……你见过的那些事，也总要让他知，世界上好的坏的都有。”
闻又夏缓慢地
那颗糖，闭着嘴，
觉酸甜滋味一路冲到
。他不回应顾杞，对方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闻又夏吃完了糖。
“就是因为我见过，才不想他见。吵架么……总要给他的
绪一
发
余地，冲着我来比冲着小卢好吧？”闻又夏说，“而且我只希望他能够珍惜自己，最好永远自由。”
顾杞立场不同，选择了妥协：“好吧，但我不认为这是健康的关系。”
“谢了。”闻又夏突兀地说。
顾杞一愣，随后笑声：“得了吧！要谢我就帮我写歌。”
“你没问题。”闻又夏笃定，“杞哥，我觉得你很厉害。”
他和顾杞生日就差三个月，平时很少叫哥。顾杞叹了
气，仰起，麓
的夜空里，暗淡的云层层叠叠，让人看多了觉得压抑。
“你说我写什么呢？”顾杞喃喃。
闻又夏说不如写自由吧，他笑骂一句“你也够
象的”，却并没反对。
巡演分上
半场，
间隔了不到半个月，这样的安排是方便跨完年再继续巡演。而跨年，太果帮他们谈了一个在某剧场的摇
拼盘演。
结束在麓的两场演后，乐队回到东河休整。
闻又夏和邱声几乎已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同居关系，他们租的一居室被两个人的东西
得很满，除了床，其他地方无法坐人。朋友是不来的，邱声带着钥匙，闻又夏习惯了门买东西后回家要敲门。
抵达东河是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他第二天轻手轻脚地起床。本以为邱声总是
疲劳睡得稍微沉一些，闻又夏刚拿开他环住自己的手，邱声就睁开了
。
“你去哪儿？”他警惕地问，把闻又夏抱
。
冬天，靠海的城市天空蒙蒙亮成一层浅灰，云层边缘模糊不轻，一两光从
隙漏，穿过透明空气落
狭窄拥挤的房间。邱声的虹
被这层光仿佛照了
蓝
，闻又夏低摸一摸他的侧脸。
闻又夏柔声说：“回家一趟，今天带冬冬去例行检。”
“你之前没告诉过我。”
“说过一次。”
邱声抿起
想了想：“我没记住。”
“也不是什么大事。”闻又夏看了手机觉得还早后就又躺来，让邱声钻怀抱，他呢喃着问“你不着急走啦”，“还有时间，我再陪你一会儿……等拿面包放在床，醒了先吃，免得低血糖。”
“嗯嗯嗯……”邱声着，用力嗅他睡衣里的温，“一早上能
完检查吗？”
“尽量。”
“我觉得你这么久没回去，他们会留你吃午饭。”
闻又夏故意问：“那怎么办？”
“吃就吃呗……要么我和你一起吧，我也去看看冬冬。”邱声半开玩笑地说，他知闻又夏是不太可能向那个家
柜的，但就是忍不住隔三差五地试探。
闻又夏显而易见地犹豫了：“以后吧？”
就知会这样。
邱声忽地索然无味，笑了笑：“跟你闹着玩呢，亲妈亲爸的认可我都不稀罕，别说你那个‘爷爷’
本没有血缘关系。”
秋天的时候，邱声逃避了许久的父母来了东河。
因为孩大学毕业后也一没消息，他们先去学校找辅导员要邱声的电话，以为邱声失踪了差报警——他们是从来不听摇乐的，更不关心地乐队，所以完全不知也不理解邱声早已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电话是未知号码，邱声接了，在里面和父母吵翻天。
他好像再也不肯顾及所谓的父母的受，也放弃一切换位思考的可能，大声宣告“我对你们来说就是个实现人生意义的工
”“你们从来没在乎过我想什么事想成为什么人”，他迟到的叛逆是积攒了不止十年的反抗，从未现在父母面前，故而母亲听了嚎啕大哭，求他不要这么说，让他回家。
但邱声铁石心
，面对难得的妥协却全不在意，甚至给了父母最后一击。
“回家？”他那时抓着手机，态度无比冷漠，“我是同
恋，回家之后你们怎么跟别人说？算了吧，免得在亲戚同事面前丢脸。”
他换了电话号，和家完全的分割。邱声有没有伤心，闻又夏不问，他只知邱声那段时间没睡好，有一次半夜浑冷汗地惊醒后不得不咽两颗安眠药才能继续休息，如此持续了几天。
闻又夏其实不太能理解邱声彻底离开家，他想说，“这会不会太无了？”可他没经历过邱声的前半段人生，所以怎么评价都是偏颇。
他对亲人温唯一的印象是很小的时候养父母带他去过一次南桥。
那会儿还没有闻皓谦，闻德昌也好，一家四开车回闻德昌的老家扫墓，清明节，山上苍翠
滴，光照得每一棵树都被笼罩在亮闪闪的银白之。他很少爬那么陡的山坡，摔了一跤跌破膝盖，没来得及哭，养母就拿了两个松果来哄他，养父笑着将他背在背上，一脚浅一脚地走一片松林。
那两颗松果，闻又夏放在书桌上很多年，练琴的时候一直陪着它。
家层面，他想，他和邱声到底是大相径的两个人。邱声记得所有的坏绪，而闻又夏只会挽留所剩不多的好。
第46章 渊之上
等邱声再次睡着，闻又夏才离开他们的小窝。
东河市政三天两要“禁
”，在真正实施前，闻又夏暂时没有卖掉机车的想法。他租的房离闻家不算太远，开教师公寓的小区后就看见了一老一小正朝外走。
五年级的闻皓谦朝他招手：“哥哥！”
闻又夏“嗯”了声，把他从闻德昌手里接过来。老人一看他的车就不满地皱眉：“跑那么快一会儿冬冬心脏受不住，你们去坐公
……”
闻皓谦首先反对：“不！我就要哥哥搭！”
“骑慢就行。”闻又夏说，让闻皓谦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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