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雪团

    冰原人，大多从不梳发。

    阿阿乐本是双生，用着同一张脸，又年幼，连别也模糊。面无表的时候，看起来如一辙。

    有时，阿低着在冰原上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捡。有人喜喜喊她：乐乐、乐乐！她就抬起，张冷漠致的小脸。

    那人看见她的脸，便疑惑的目光。待意识到这个不笑不说话的孩不是阿乐后，立刻转走掉。

    阿原本没觉得怎样。可次数多了，也招人烦。她于是去扯阿乐发，说：你不要和我一样。

    阿乐从小最听她话，发被扯着，也乖乖。第二日，就开始绑发。红绳绑的尾，就很显。他还换了红衣服穿。

    这走在路上，所有人看见红，就知是他。

    从那以后，连和阿打招呼的人也没有了。

    她早知没人在意自己，也不难过，跑去和雪团玩。

    雪团顾名思义，只是一团雪。冰原没有四季，冰雪从不消散，时日久了，一团雪也生微弱灵智。阿偶然发现，把它当作了好朋友。

    这个雪的好朋友呆呆笨笨，不什么互动。阿戳它玩，它便发细细声响。再戳，就往旁边一，求饶一样。

    阿乐此不彼，那张冷冰冰的小脸上少少笑容。

    她好喜好喜雪团。就像冰原里的其他人，好喜好喜阿乐一样。

    一日，她照常去找雪团玩。

    这回雪团不用她戳，便自己了，发吱吱的声响。

    阿从未听它发过这样的声音，她问：你在和我打招呼吗？

    雪团向她手心，声音轻轻细细：吱吱。

    阿开心极了，心里想要养它。她把手埋雪里面，好让温度变得更低。过了好久，才用双手把雪团捧起，小心翼翼地带回家。

    好远，就看见一团红跑来。

    ，！阿乐喜喊她，迎上前，要来牵她的手。

    阿怕他把雪团碰掉，侧避开，继续走自己的路。阿乐问：？

    阿毫无反应，一路走自己房间。

    夜里，她把雪团摆在枕边。阿想，雪团要怎么养才好呢？它只是雪，应该不用吃冰砖。不吃东西也可以大吗？

    如果，她每天捡最净洁白的雪来喂雪团，也许有一天，雪团会和她一样大。

    那她就可以每日抱着雪团睡觉了。

    可她最终也没能够抱着雪团睡觉。

    第二天醒来，雪团不见了。

    阿到找，也没有。

    她去扯阿乐发。阿乐任由她扯着，说：，阿乐可以和你玩的。

    阿不理他，又跑去找。

    哪里都没有雪团。

    阿走累了，兜兜转转，又回到家附近。周围好安静。她产生某预，觉得雪团就在这里。

    她很努力去找，几乎趴在地上。

    四周是和所有地方都一样的雪。

    阿把脸也埋雪里。

    她听见好微弱好微弱的声音，夹杂在那些平整细碎的雪沫里，轻轻细细，几乎听不清：吱

    雪团没有了。

    被碾得细碎，和周围的雪混在一起，再也变不回圆一小团。

    现在，连声音也消散在雪里。

    她的心好难受。心脏像裹满了风雪，连血也被冰封，几乎不再动。

    是一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疼。

    阿不想疼。她想要心变得不难受，不要疼。小小的女孩站起来，茫然地看向四方。那张小脸上还沾着雪沫，模样看起来冰冷，又无助。

    阿突然看见屋檐挂满的冰锥。她努力爬，使劲掰一，刺自己的心。

    寒风乍起，卷起无数雪。

    小小的躯从屋落，落洁白的雪地。

    疼痛渐渐消去，可是。

    好冷。

    雪团是一团雪，它混这片雪地，会不会也觉得冷？

    在梦，阿闭的双睫羽微微颤动。贺兰几乎以为她要落泪来，可很久，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