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 分卷阅读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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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勒自己此时是怎样一番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一路跑回了封野的别院,一脚踹开了那房门。

    封野的屋如飓风过境,一片狼藉,所有的件摆设都被扫落于地,人跪倒一片,大气都不敢

    封野站在屋的正央,他发蓬,脸苍白,一双睛赤如血,活像一到了绝境的野兽,狼狈而又危险,他只着了一条亵,赤着上的伤正潺潺渗血,他亦视若无睹。

    隔着半屋跪倒一地的人,俩人四目相接,那一刹那,真真是万箭穿心。

    燕思空大步冲了过去,狠狠给了封野一记响亮的耳光。

    常人皆以为他燕思空离经叛,殊不知他自幼习孔孟、尊礼法,礼教从来周全,他面对仇敌时,都尽力不失仪,又怎会当着人的面对堂堂镇北王这般大不敬之事。

    可那一瞬,他无法控制满溢的怒火,他只觉血也与之沸腾,窜全,灼烧着他每一寸肌理,令他会到的不仅仅是痛,还有疯狂。

    封野被打得偏过了去,齿相撞,嘴角了血迹。

    跪伏的人纷纷颤抖起来。

    燕思空寒声:“。”

    他们连带爬地退了去。

    封野转过了脸来,一双狼眸拉满血丝,全无神采,只有无尽地疲倦与绝望。

    “你知自己在什么吗。”燕思空瞪着封野,一脸的狰狞。

    封野平静地说:“是你说的,你说我伤好了,你就走。”

    “你!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是又如何。”封野双目空地看着燕思空,“你在乎吗?”

    不等燕思空说话,封野却自顾自地答:“你在乎,你在乎的,是狼王,是镇北王,但不是我封野。若有人可以取我而代之,我便是死了,与你又何妨呢。”他惨笑一声,“你恐怕还要兴,再也不会有人对你纠缠不休了。”

    燕思空只觉心肺都要炸开了:“你堂堂镇北王,居然能这等荒唐之事,你可想过四府百姓,可想过二十万封家军,可想过……”

    “谁又想过我?”封野看着燕思空,心的痛已经超了负荷,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扼住了他的咙,随时就能夺走他的呼,“我至今仍是不懂,为何心悦一个人,会这般痛苦。”

    “……大丈夫岂能受制于儿女。”燕思空的前有些模糊,心亦是剧痛不已,他一字一顿,“简直窝。”

    “是啊,窝,可我偏就受制于此。”封野哽咽,“我不想为难你,我答应了你,天云阔,我放你走,只是,只是想多留你一日,多一日也好……”

    燕思空脑不堪,他甚至不知此时此刻,愤怒与痛心究竟哪个更盛,他颤抖地指着封野,已然不择言:“我想要的,是能够统御北境,福泽百姓的镇北王,不是为了儿女置自安危于不顾的窝废!”

    封野怔怔地看着燕思空,仿若灵魂被底的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他看着燕思空,看了许久,才,轻声说:“你要的,我都给,我给你镇北王。”

    燕思空僵地望着封野。明明封野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分明到封野在垂死——不是镇北王,而是“封野”。

    封野低去,用尽浑力气,才发了微弱的声音:“……你走吧,在我反悔以前。”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再也没有人需要封野了,尤其是那个他最需要的人,最不需要他。

    所以“封野”合该消失了。

    燕思空悲愤加,他这一生都不曾如此失控,但此时此刻,他只想逃,他不敢再看封野的睛,那黯淡的瞳眸与封野当初箭倒在他怀时简直一模一样——正在死去、却不再求救的睛。

    于是他分明看到那为自己筑起的心墙,已经一即溃,他害怕了,他仓惶地逃走了,他甚至不知自己在逃离什么,他只是想逃,他冲了屋,跑到了棚,牵一匹,翻而上,也不回地朝城外奔去。

    第340章

    燕思空策气冲了城。一路上无人敢拦他,他也看不见任何人,无数思绪驳杂于脑海,令他裂。

    城后,他不断动着儿跑得飞快,也不知跑了多久,夹着腹的双已然在发抖,绷直的腰更是酸麻难忍,但他不肯停,那极速的奔驰仿佛能将自己,让他如一缕青烟,了无牵挂地消失于天地。

    人若当真如风一般洒脱自由,那该多好?

    他漫无方向地跑着,似乎只要能逃离后那座令他揪心的城池,去哪里都无所谓。

    燕思空就这样一气跑了十几里路,直跑得浑,心要从嗓儿里蹦来,右手也快要无力拽住缰绳。

    突然,前方的路上现了一个少年,正背着一大摞柴往山走,一人一距离不过十数丈远,燕思空如梦初醒,一把勒了缰绳,儿嘶啸一声,前蹄猛地原地弹起,几乎直立,在那小樵夫惊恐地目光,燕思空从上摔了来,了草丛

    碰撞着实的土地,除了痛,还有天旋地转,世间皆在颠倒,他一时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自己,是死,是活,还是行尸走

    他仰躺于地,失神地看着湛蓝的天,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公、公。”一个声音怯怯地在一旁响起,“您没事吧?”

    燕思空听得那声音,却连睛也没有眨一,因为前逐渐浮现的,是一个人的脸,封野的脸,让他又又恨,穷尽一生也无法忘记的脸。

    “呀,公。”那少年害怕地说,“您伤着哪儿了?您别哭呀,我去城里给您找大夫。”

    哭?

    谁?

    他哭了?

    燕思空茫然地伸手,轻轻抹了一把脸,掌心竟是濡一片。他怔了怔,旋即心脏骤痛,泪毫无预兆地狂涌而,彻底遮蔽了前的一切。

    他就像个孩童般蜷缩在草丛,放声痛哭。记忆自元卯被害后,他再不曾这样放肆地、不顾一切地哭过,此时像是要将蓄了二十年的泪一次倾倒而,泪崩如雨,本止也止不住。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何而哭,又或是他该哭的实在太多,无法一一罗列。他只知他隐忍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克制了太久,如今他终于难以支撑,终于彻底释放。

    恰是此时,他终于觉自己像一个人,而不是将自己藏在这个名叫“燕思空”的虚伪的躯壳之,或者说,他在毫无顾忌地袒自己的这一刻,才找回了“自己”。

    他不想伪装了、不想隐藏了、不想自欺欺人了,他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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