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 逐王_417

    &esp;&esp;封野轻笑：“你总是……想我所想。”

    &esp;&esp;“我们在这里久候而不战，士卒警惕必然有所降，但营帐巡卫一日都不能松懈，尤其是天候不好，或有节庆宴席之时，最容易被偷袭。”燕思空挥退了阿力，给封野脱了靴。

    &esp;&esp;封野半眯着睛看着燕思空，当燕思空要去解他的扣时，他却一把抓住了燕思空的手，酒气氤氲的双里写着莫名的绪。

    &esp;&esp;燕思空：“我去给你倒一杯解酒的茶吧，你许久没这么醉了。”

    &esp;&esp;封野摇摇，始终盯着燕思空：“你是否，总能知我在想什么。”

    &esp;&esp;燕思空嘲一笑：“我非但不能，还越来越难揣测你。”

    &esp;&esp;“是吗。”封野一气，红的脸上满是酒气，“你从前，便总能知我在想什么，然后专挑我听的说，句句……句句说到我心上。”

    &esp;&esp;“……那是从前。”从前的封野有着少年的天真，那是从未被践踏过、掠夺过、灼烧过的单纯，他憎分明，他喜怒于，他的心思很好猜，但经历了那样的大起大落，当俩人再相见时，从前的封野已经不在了。

    &esp;&esp;封野嗤笑一声：“是啊，从前。”

    &esp;&esp;燕思空回了手，起去倒茶。

    &esp;&esp;当他背对着封野倒茶时，突然就听着封野似乎小声嘟囔了一句。

    &esp;&esp;燕思空浑一震，慢慢扭了过脸去，刚刚……刚刚封野，是在叫他……空儿吗？

    &esp;&esp;自他们重逢后，封野极少会叫他的名字，似乎连冲着他叫“燕思空”这三个人，都是辱没了什么，更别提唤他的名，那是最最亲近之人才会唤的，自元卯死后，封野是这世上唯一叫他空儿的人。

    &esp;&esp;那两个字，曾经连于他边，曾经缠绵于他耳畔，无数个日夜，当他们并肩而行时，吃酒赏月时，纵山野时，甜腻亲昵时，那一声一声的“空儿”，是俩人至亲至的佐证，只有封野可以这么叫他。

    &esp;&esp;可封野不再这么叫他，至少在清醒的时候，他知为什么。

    &esp;&esp;燕思空的手在发抖，直至温的茶浇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如梦初醒，他竖起耳朵，殷殷期盼着，想要听得真切，封野却没有再开，以至于他分不清方才封野是真的唤了他“空儿”，还是那旖旎的风潜帐，拂过耳边，悄然留的一丝残梦。

    &esp;&esp;燕思空端着茶，走到了榻前，发现封野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畔，用神细细描绘着封野的脸，一遍又一遍，如果，如果封野能睁开睛，如果那双温殷红的能再吐“空儿”二字，或许他什么都能放。

    &esp;&esp;燕思空苦笑一声，谁会相信他这样的人，竟会为所困呢。

    &esp;&esp;——

    &esp;&esp;庆失守，对朝廷打击不小，这必然使得太原的更加谨慎，当即就增派了兵力去驻守延州府三郡。

    &esp;&esp;延州府位于庆和太原之间，庆、延州、太原三地，形成了一条西南往京师输运的线，任何从西南而来的官商押运都不外乎要走这条线路，切断这条线路，等于断掉朝廷四肢的一肢。

    &esp;&esp;延州是庆和太原之间的驿，作为输运转折地的最大优势就是地平原，路平坦，但作为城，它无险可守，只有孤零零的几座城池，因而他们在商议时，自然择取了太原和庆，这两地只要拿一个，延州是手到擒来。

    &esp;&esp;现在，就是他们取延州三郡的时候，尽朝廷调派了兵去支援，他们依然很有把握。

    &esp;&esp;不过，封野并没有急于兵，他在等待朝廷的动向，朝廷从江南、湖广等地集结的大军正朝着原赶来，他们在等待最好的时机，既能拿延州，又能重创援军。

    &esp;&esp;这一日，燕思空去盘查军粮归来，正看到元少胥满脸不忿地离开军帐，俩人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愣。

    &esp;&esp;燕思空客气地说：“元将军，因何如此行匆匆？”

    &esp;&esp;元少胥气有些冰冷：“思空，你记好，你可记得我是几岁随爹从戎的？”

    &esp;&esp;“十六岁。”

    &esp;&esp;元少胥咬牙：“没错，十六岁，我如今已三十六了，你也觉得，我只能个运粮官吗？！”

    &esp;&esp;燕思空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以大哥的智勇，当能在更广阔的天地一展所，不过……”

    &esp;&esp;“不过什么。”

    &esp;&esp;燕思空淡笑：“若你连运粮官也不好，又怎能怪狼王没有慧识真金呢？”

    &esp;&esp;元少胥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往来运粮，哪一次过差错。”

    &esp;&esp;“大的差错倒确实不曾有。也巧，正值一季伊始，照军惯例，要盘军粮，这一次，我亲自去的。”燕思空晃了晃手的粮本。

    &esp;&esp;元少胥脸一变，将燕思空拉到一旁：“你……何时到你去盘粮了，是狼王让你去的？”

    &esp;&esp;“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esp;&esp;元少胥咬牙：“思空，家有娘、有大，还有妻儿、家仆，都需要我照料，我不过是取一所需，你、你不会告诉狼王吧。”

    &esp;&esp;燕思空笑了笑：“大哥，你可知狼王是几岁随父从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