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 逐王_394

    &esp;&esp;“……不是。”元南聿快速辩解，但语气的生怕已卖他心所想。

    &esp;&esp;“不是？”燕思空冷冷一笑，“你只是顾及我的颜面，不好明说罢了。”

    &esp;&esp;“我……”

    &esp;&esp;“聿儿。”燕思空看着他，“我和封野之间，已是积重难返，但即便如此，他跟陈霂也是不一样的。若我这半辈只会以侍人，是活不到现在的，你小瞧我了。”

    &esp;&esp;元南聿目光游移，低声：“我没那样想，我只是……担心你。”

    &esp;&esp;“你究竟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背叛封野，我不想究，我只要你以大局为重，这不值一提的小事，别让封野知，凭添麻烦。”

    &esp;&esp;“可是，陈霂如此嫉妒封野，二人如何能共事。”

    &esp;&esp;“只要他想当皇帝，就不得不屈从。”燕思空冷，“他最后便向我屈从了，到底没有令智昏，脑还是清醒的。”

    &esp;&esp;元南聿依旧眉蹙，难掩担忧。

    &esp;&esp;——

    &esp;&esp;自知无法挽留燕思空，陈霂只好放燕思空回去，并为他准备好细行装，还要派三千兵护送他云南。

    &esp;&esp;启程当日，俩人在书房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为了避嫌，陈霂不会去送他。

    &esp;&esp;“先生何时会回来。”陈霂殷殷地看着燕思空，眸是不加掩饰地眷恋和哀伤。

    &esp;&esp;燕思空答：“待时机成熟，臣定会回到殿边。”

    &esp;&esp;陈霂苦笑一声：“你可知我多么不想让你走，我甚至……”

    &esp;&esp;燕思空看着他，直看得他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里。

    &esp;&esp;燕思空后退一步，跪地叩拜：“殿，保重。”

    &esp;&esp;陈霂将燕思空扶了起来，他的双目不肯从燕思空脸上挪开，擒着燕思空手腕的手亦是暗暗收。

    &esp;&esp;燕思空不动声地回了自己的胳膊，再鞠一躬，转离去。

    &esp;&esp;“先生”陈霂在背后喊。

    &esp;&esp;燕思空止住脚步。

    &esp;&esp;陈霂一气，直了膛，朗声：“有朝一日我受命于天，承继大统，我定要你寸步不离我边！”

    &esp;&esp;燕思空没有回，径直离去。

    &esp;&esp;他一生听过的豪言壮语无数，却只把一个八岁孩童的放在了心上。

    &esp;&esp;——

    &esp;&esp;山匪已大多被扫，又有大军护卫，他们顺利离开了云南，日夜兼程地奔赴大同。

    &esp;&esp;路上，他们听闻朝廷再派使臣去见哪答汗，并且带去了丰厚的礼。

    &esp;&esp;回到大同，已是一个月之后，一行人灰土脸，疲惫不堪，却一城，就受到狼王召见。

    &esp;&esp;一行人被带去了靖远王府。他上次来大同见薛荣贵，就来这旧府看过，当然，自封家事之后，王府已经荒废，他也只是远远驻足凝望，心只余酸楚。

    &esp;&esp;时隔一年再看这府宅，已经修葺得焕然一新，比之京城的王府更要气派恢弘，这里不愧是封家的大同。

    &esp;&esp;人让元南聿等人安顿去稍作休息，然后单独领着燕思空先去见封野。

    &esp;&esp;他一路走向了院，在那里，他看到了正在树打盹儿的封魂和站在一旁的封野。

    &esp;&esp;恍然间，燕思空仿佛看到了他与封野重逢的那个午后，也是靖远王府，也是一株参天大树，也是一人一狼，只是一个远在京师，但他们惺惺相惜，一个近在前，但他们咫尺天涯。

    &esp;&esp;燕思空只觉呼瞬时停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往坠。从分开的那天起，他就迫自己不去想与封野的私，可越是压抑，便越是膨胀。他明明不想再见到封野，明明不想再看到、听到、受到来自封野的恶意，可直到再次见到这个人，他才发现，他竟还是想见他，若只是远远一面，不际，那便更好……

    &esp;&esp;封野也回过来，看到燕思空，一时难掩绪的波动，神都变了，变得专注而犀利，像是恨不得用目光网罗住前人。

    &esp;&esp;人识相地退了，封魂睁开独目，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思空。

    &esp;&esp;大半年未见，封野已坐拥黔州、大同两府，西北称王，十二万重兵在握，气势之迫人更甚从前，一呼一之间，都是居临的雄浑王气。

    &esp;&esp;而燕思空风尘仆仆，衣衫脏旧，形容憔悴，跟锦衣华服的封野一比，倒像个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