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 逐王_387

    &esp;&esp;第198章

    &esp;&esp;侯名打着剿匪的名号，开始在云南大肆征兵，军费则从当地的耆老乡绅、富商贵胄嘴里威利诱地抠来不少。

    &esp;&esp;同时，依照燕思空的吩咐，行迁走了鸭嘴山的上万百姓，尽百姓们常年受到山匪扰，但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尤其开是播的季节，少有人愿意从命，但任凭他们如何抵抗和恳求，最终还是在刀剑的威吓被迫举家离开。

    &esp;&esp;燕思空站在庆的城墙上看着地迁移队伍，不禁想起当年朝廷放弃辽北七州，他被迫随着家人从泰宁南迁，那是怎样的哀鸿遍野，那也是他一生悲剧的开始。

    &esp;&esp;蚁民，蚁民，命如草芥。

    &esp;&esp;短短十数天的时间，就征上来两万多新兵，燕思空通过陈霂，将元南聿安营训练新兵，元南聿从前只是个江湖人士，不会领兵打仗，但跟在封野边三年，学了一本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当然，燕思空此举的最大用意，是要把陈霂边的人逐步替换成自己的，寻到机会，他就会把钱非同和侯名不动声地调走或脆除掉，让陈霂最终只能依赖自己。

    &esp;&esp;征兵的速度如此之快，主因是云南贫苦，很多不果腹、或以偷盗劫掠为生的人，顿饭就愿意从戎，但这样的人，来得勤去得也快，十分容易成为逃兵，在燕思空的指使，元南聿几天之杀了近百人，凡伍又私自离营、或不听驯化的，一律格杀，很快就把征召的士卒震住了。

    &esp;&esp;偷偷赶制的六千多个天灯已经准备好，燕思空观察了数日的天象，终于选好了一个有南风又晴朗的日，在鸭嘴山脚各个通路都署好将士，然后一个一个地燃了天灯，放上了天。

    &esp;&esp;那一夜，也许是庆百姓目睹过的最壮观、最难忘的一夜，数不清的天灯乘风而起，顺着南向的风飘向鸭嘴山，薄暮昏暗的天空被照亮如白昼，一的天灯如放飞的萤火，又如从天而降的火石，成片成片地掉鸭嘴山。

    &esp;&esp;没过多久，山上四起火，起初只是零散的火光，最后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广，直至连成一片，整座山都陷了可怖地火海之。

    &esp;&esp;都掌蛮梦也不会想到，靠着天时地利在山称王称霸，横行了两朝的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被灭族。

    &esp;&esp;史书上对此战——姑且称为“战”——有一段不太详尽的描述：天灯雨落，鸭嘴山大火燃尽三天三夜，都掌蛮自此绝迹。

    &esp;&esp;而这寥寥数语，不足以描绘那三天三夜的惨象的万一。

    &esp;&esp;两万多都掌蛮族人，在大火围困被活活烧死，有逃山的，也被围堵在山脚的将士当场格杀，大火不仅将鸭嘴山烧了个光，也把山百姓的房屋田亩付之一炬，大火燃尽后，侯名亲自领兵上山，搜捕残存的蛮匪，照陈霂的指令——赶、尽、杀、绝。

    &esp;&esp;据闻山火狂浪的那一夜，都掌蛮族人的惨嚎声穿透云霄，庆城里的百姓半夜都不敢睡，幼儿啼哭不止。

    &esp;&esp;站在城墙上夜观山火的燕思空，面无表地问旁的元南聿：“你可知这一场火，要烧死多少人？”

    &esp;&esp;元南聿心百味陈杂，听得此言，不止如何作答。

    &esp;&esp;燕思空喃喃自问自答，“诸葛孔明一生放过四把大火，为救刘备，火烧博望坡，连吴抗曹，火烧赤，为定云南，火烧藤甲兵，死在孔明火的亡魂以百万计，却在最后火烧司懿的时候，一场天降大雨，浇灭了他的北伐之志，他言火攻太过残忍，必遭天谴，你说，那一场雨，是不是就是天意？”

    &esp;&esp;元南聿一气，燕思空语气的冰冷让他堵得难受，看着火势熊熊的鸭嘴山，想着山上垂死挣扎的人，谁人心绪能够平静？

    &esp;&esp;燕思空显然并不需要元南聿回答，他继续说：“我今日用一把火灭了一族，若有天谴……”他苦笑一声，“收我寿就是，但别叫我要的事功败垂成。”

    &esp;&esp;元南聿快速：“行军打仗，岂能无有伤亡，都掌蛮残害百姓，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本不必担心什么天谴，你这是……是替天行。”

    &esp;&esp;燕思空淡淡一笑：“狼吃羊，羊吃草，杀了狼是为羊除害，杀了羊是为草除害，这世上那有什么替天行，不过是为己卫。”

    &esp;&esp;“思空……”元南聿看着燕思空空的双眸，突觉自己从未真正懂过这个人，而且可能以后也无法懂，但他依然到有些痛心，“别看了，回去休息吧。”

    &esp;&esp;燕思空：“让将士们倾巢动，搜捕漏网之鱼，务必斩草除，永绝后患。”

    &esp;&esp;“是。”

    &esp;&esp;——

    &esp;&esp;这一场大火，不仅令整个云南为之震动，也传遍了天。

    &esp;&esp;都掌蛮被灭族，云南各路山匪看到了朝廷剿匪的决心和狠辣手段，一时惶惶不安，都不敢来作，老实了许多。

    &esp;&esp;钱非同派几名使臣去诏安，有那抵死不从的，立刻派兵去清缴，不留一个活，如此来，山匪十之八九都顺应了招抚，荼毒了云南百年的匪患，竟就这样快刀斩麻地被解决了。

    &esp;&esp;从百姓征召的兵和编的山匪，一将陈霂手的兵力翻了一倍有余，达到五万余人，正如燕思空当日对他的承诺。

    &esp;&esp;陈霂对燕思空的韬略心服服，又震撼于燕思空的狠辣无，言辞举止上便更加恭敬，不敢逾矩，燕思空为了断绝他的念想，也比从前严肃许多，因而俩人一时相安无事。

    &esp;&esp;恰逢其时，西北也传来了狼王收服大同的消息，自此，整个西北都落了封野的掌控之。

    &esp;&esp;不过，封野也并非事事皆顺，封家驻守大同近三十年，杀死蒙古人无数，与各个落皆有旧仇，比如开放互市的关键——察哈尔的首领哪答汗，叔舅兄弟都死于封家军手，他们又收了朝廷的好，不肯归顺封野，还将封野派去议和的使臣砍了脑袋。

    &esp;&esp;若察哈尔不肯合作，那封野着河，就等于着金山而不能挖，更为严重的是，察哈尔一日不归顺，封野就一日不敢军原，否则大同后方起火，他就没有了退路。

    &esp;&esp;燕思空听到这个消息，亦为封野着急，但远救不了近火，他只望封野能尽快收服察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