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俸也不过一百九十石，他为人刚直清正，没有额外“营收”，要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几名家丁，日常开支并不宽裕，多一
人吃饭，都是不小的负担。
如今他闯了祸，不仅害得元卯被打，还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这意味着即将
冬，他们连火炭怕是都要买不起。
所以元少胥骂得没错，都是他的错。
元卯看了看元思空，无奈
：“行了，起来吧。”
元思空摇
，哽咽：“爹，你罚我吧，罚我什么都行。”
“罚你的目的是让你知错，你不是已经知错了吗。”元卯，“起来吧。”
元思空还是摇。
元卯
脆伸
了胳膊，
着他的肩膀将他提溜了起来，拉他坐在床沿。
元思空抹着
泪。
“空儿，还记得我当初查你的
世，你九岁便
童试，刚好是我们相识的那一年，对吧？”
“嗯。”
“你还说了一嘴，说你爹要你十年不准考举人。”
元思空再次
。
“你可知为何？”
元思空沉静了一
自己：“即便我爹不说，我也不会去，我爹不第，我怎可僭越。”
元卯摇摇：“你觉得你爹是为了面
才不让你去考的吗？”
元思空眨了眨睛，不知该
何回答，他确实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他爹是勤恳聪明不假，但也许还不够勤恳、不够聪明，天读书人千千万，都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大梦，能够朝为官的哪个不是人龙凤，一生不的也比比皆是。但他却从小就
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站在保和殿上，面对当朝天的试问，引经据典、对答如
。
元卯摸了摸元思空的发，静静地看着他的睛：“空儿，你太聪明了，可心智尚幼，还不能完全驾驭这样的天予之才，过多的颂赞反而会毁了你。你爹怕你骄奢，怕你混淆是非曲直，怕你年少得志不能
察蚁民之苦，怕你自以为通透人心实则一叶障目，因为你还小，哪怕书阅万卷，没有真正活过，就不会懂人世间。若让你年少第，确实风光无限，可宦场会把你撕成碎片的，你爹是为了保护你。”
元思空怔怔地了，想起他爹温厚儒雅的模样，四年了，依旧那么清晰。
“这次的事，全赖靖远王宽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剖一匹死
，有什么大不了，但你打的可是他的儿，那是手握二十万重兵的靖远王的儿，你懂吗？”
元思空再次：“爹，我再也不敢莽撞。”
元卯叹息：“那小殿也非池之
，希望他不是记仇的人吧。”
元思空抿了抿
，心里恨死那个兔崽，如果不是他闲来无事去场，还要四
闲逛撞破他剖尸，哪儿会有这么多糟心之事，他心不忿，小声嘟囔：“靖远王为何要带他
战。”
“我们也觉不妥，打听过，说小殿是被狼养大的，听得懂狼语，靖远王带着他，是怕迷路。”
元思空讶然：“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打仗非儿戏，否则靖远王为何带一个小娃追敌。”
难怪靖远王要叫他“狼儿”……
“好了，你去陪陪聿儿吧，他肯定闷坏了。”元卯趴回枕上。
“我想陪着爹。”元思空往元卯边凑了凑，小声说，“爹还疼吗？”
“
伤，不碍事，休养几日就好了。”
元思空轻轻趴在了元卯宽厚的背上：“我想陪着爹。”尽
平日里他从不表现来，但他其实十分依赖元卯。四年前那个将他抱在怀里，带他远离饥饿、寒冻和死亡的男人，在他
撑起了一片天，待在元卯边，他就
觉温
与安心，仿佛世事纷扰，也不能伤他分毫。
元卯轻笑一声：“你平时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如今倒像个孩了。”
元思空轻声：“爹不要怪空儿，空儿再也不会犯错了。”
“你知错就好，爹不怪你了。”
“等空儿大了，一定要大官，让咱们一家都过最好的日。”
元卯“嗯”了一声，却有些忧虑。
“……爹。”
“嗯？”
“看要冬了，你被罚了三月俸禄……”
“这不是你要
心的，你去帮徐虎把活儿完，每一匹都要用心挑，虎不得。”
“孩儿明白。”元卯眨
着睛，眸在黯淡的光线异常地明亮。
——
当元思空再次来到场的时候，徐虎和赵大有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变得有些毕恭毕敬，毕竟他是打了亲王的儿，还反被亲授可以剖尸的人。
赵大有逃过一劫，又是庆幸又是后怕，他本就觉得元思空是要成大事的人，如今更加信不疑，一见元思空就
近乎：“思空啊，世叔真是担心死你了，还好你逢凶化吉，往后场有儿死了，我全
都给你置。”
“谢谢世叔。”元思空淡定说，“世叔，侄儿还有个不
之请。”
“你说，尽说。”
“你也知我爹被罚了三月俸禄……”
“没问题，小事儿，
给世叔。”赵大有忙抢。
“世叔，你还不清楚我爹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他收过你一钱一两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跟着徐伯养，世叔每月也给我工钱，我想先向世叔预支一些，熬过这个冬日再说，以后养、医，思空分文不取。”
“思空，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世叔先给你拿上一百两，以后你的工钱和诊费，世叔照付……呃，不，每次只付一半，假以时日，你也就还上了，这样就算你爹知了，也合合理，对吧。”
“多谢世叔，思空只拿二十两，也好跟我爹代。”
“好，都听你的。”
元思空再次作揖，赵大有慌忙回礼，只觉这少年心智过人、气度非凡，早晚有一日要翱翔于九霄之上啊。
——
元思空自然不会把银直接拿给元卯，而是拿给了岳轻霜，到时候元卯就算知了，也不舍得责骂岳轻霜，这二十两足以缓解隆冬之急了。
事虽然过去了，但元思空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靖远王还没走，封野那小崽明显恨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他们一日不走，他一日不得解脱。
果然，三日之后，元思空正在棚
挑，就听得后传来一阵特别的蹄声。
他心脏一
。
那不是辽东的蹄声。他们的，掌都是普通的铁，叩地声脆，而背后这个蹄声，沉闷、厚重，是沙铁的动静。徐虎说过，用得起沙铁铁掌的，只有一支军队，那就是封家军。
元思空转匍匐在地，心升起不好的预。
“把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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