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 逐王_5

    &esp;&esp;元卯与四年前无甚变化，只是眉宇间更显刚毅沉稳：“空儿，你可知广宁卫、包括周围的州县，最多可以调集多少战？”

    &esp;&esp;元思空心大震。

    &esp;&esp;元卯是广宁卫守备，最大的职责是守护广宁城，镇守潢的另有其他军队，只要金人不过潢，上不调动，元卯只需屯粮练军，兵不动，如今元卯却问他战的事，难……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esp;&esp;自放弃辽北七州，晟军退守潢以南，朝廷议和，通商互市，换来了三年太平。去年局势有所变化，金人妄图跨过潢，被晟军了回去，其实他们都明白，此非久安之计，没有了辽北天险的辽东，已然暴在金人的铁骑之。隆冬将至，潢看又要结冰，正为金人侵铺好了桥。

    &esp;&esp;元思空暗暗握了拳：“应可调集良两千匹。”

    &esp;&esp;“好，我让徐虎安排，你随他去挑。”

    &esp;&esp;“爹。”元少胥蹙眉，“空儿还小，此等大事，怎能任用一个小儿。”

    &esp;&esp;“空儿育多年，他善钻研，比谁养得都好，看也准，我让他跟着徐虎见识，谈不上任用。”

    &esp;&esp;元思空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狂：“爹，是不是……金贼打过来了？”他生在辽北，从小伴着金人人饮血的故事大，也见过被金人劫掠过的城池的惨状，更因为金人才家破人亡，他惧怕金人，但彻骨的恨意更盛。

    &esp;&esp;“暂时还没有，是大同总兵向我们要。”

    &esp;&esp;“大同总兵？”元思空虽不太了解局势，但勤读兵书，知大同离他们还有段距离，广宁并非育良地，有限的也都是供给辽东的，怎么也不到大同府来要。

    &esp;&esp;“他们明日城，爹还有很多事要筹备，回再说，少胥，走了。”元卯说完，匆匆走了。

    &esp;&esp;“大哥，怎么回事呀？”元南聿一把拽住元少胥的袖，“大同不是离我们老远了。”

    &esp;&esp;“也不算太远。”元少胥神有几分复杂，“靖远王领兵追击瓦剌败，一气追到了喀尔，结果险些埋伏，丢弃辎重才全而退，现在需要来广宁补给，不然就回不去。”

    &esp;&esp;元南聿不解：“那去京师补给岂不更近？”

    &esp;&esp;“胡闹。”元少胥拍了拍他的脑袋，“什么都不懂，快吃饭去。”说完追向元卯。

    &esp;&esp;元少胥走后，元南聿还在迷糊：“什么呀，大同是远的吧……二哥，你听懂了吗？”

    &esp;&esp;“嗯。”元思空一边思忖，一边往屋走去。

    &esp;&esp;大同总兵就是大名鼎鼎的靖远王封剑平，乃大晟唯一的异姓王，曾勤王救国，力挽狂澜，为大晟江山立赫赫战功。戍边二十载，宣府、大同防线固若金汤，瓦剌南征北战，以猛虎之势拓张版图，听说都远征罗刹了，惟独丰土的原，他们觊觎多年也打不来，就是因为有靖远王镇守边关。

    &esp;&esp;所以大同府别说要，就是要把广宁城搬回去，朝廷说不定也会答应。

    &esp;&esp;当然，靖远王确实没法去京师补给，手握重兵者草率近京，视有不臣之心，是大忌讳。

    &esp;&esp;虽然并非是金人打来，让元思空心稍宽，但想到他们辛辛苦苦养的要给外人，他心里还是颇不痛快。

    &esp;&esp;“哇，那明天岂不是就能见识封家军了？听说可威风了，二哥，明天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esp;&esp;“好啊。”元思空也跟许多大晟男儿一般，对那号称天第一军的封家军充满了好奇与神往，虽然他还是舍不得他的。

    &esp;&esp;俩人一屋，扑鼻的饭香袭来。

    &esp;&esp;“娘，大，我们回来了。”

    &esp;&esp;岳轻霜从后厨走了来，手里端着一盆腾腾的骨汤。

    &esp;&esp;“娘，你怎么还去后厨。”元思空忙跑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汤，放在桌上，并埋怨，“后厨油烟大，你又该闷了。”

    &esp;&esp;岳轻霜笑：“不碍事，这几天还不算冷，我觉心肺舒畅许多。你看，你爹和你大哥去吃喜宴，咱们在家也要吃儿好的。”

    &esp;&esp;“爹他……”

    &esp;&esp;元南聿刚要说什么，被元思空以神遏制了。

    &esp;&esp;岳轻霜孱弱，还有气的病，冬日尤其难熬，很多事他们都不愿让她心。

    &esp;&esp;元南聿上噤声，抓起一块酱烧就扔了嘴里，那烧刚锅，还冒着白气，一，就在他齿之间翻起来，他边脚边叫：“哇，好，哇，真好吃！”

    &esp;&esp;岳轻霜和元思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sp;&esp;“一家就属你最小，也属你最没规矩。”一悦耳的女声从后传来，那声儿如夜莺般好听，却非寻常女般酥，而是澈亮的、脆脆的，沁人心脾。

    &esp;&esp;来者是一个豆蔻少女，乃元家女元微灵，以脱俗的貌和飒的格名冠辽东，与元少胥是龙凤胎。

    &esp;&esp;元家血脉独特，岳轻霜共生了两对孪生，元南聿也是，只是元南聿的同胞哥哥幼年夭折，所以四年前那场寒雨夜，元卯见到元思空，才会毅然将他带回家收为养，令人不得不慨命运之奇异。

    &esp;&esp;“大。”元南聿嘻嘻笑着，“娘的酱烧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