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王 - 分卷阅读3

    好吃的，我们一起去吧。”

    “不去，又不是咱家娶媳妇儿。”元思空，“你有空多看看书、练练武，别老去凑那些闹。”

    “爹不也去凑闹。”

    “胡说，爹是去凑闹吗？去年李员外给将士们捐了两千冬衣，今年要修葺南城墙，也要找州里的缙绅乡豪们筹措，你当爹真有心吃喜宴。”

    元南聿抓了抓脑袋，似懂非懂：“这置办冬衣、修缮城墙的事儿，钱两不该朝廷吗？”

    元思空的神陡然变冷：“辽东的军饷哪一年是能准时、准数到的，若非如此，我家……”前浮现了苦涩不堪的前尘往事，他及时止住了话。

    元南聿虽然与他同岁，却是十足的孩心，与他说也没用，自己较同龄人早慧太多，倒显得异端了。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元南聿失望地说，“我陪你看。”

    “厩有人，既不用我看，也不用你看。要么你去帮帮大哥，或者回去陪着娘也好。”

    “我每天早晚都陪娘呢，大哥没意思，我喜跟二哥在一起。”元南聿嬉笑，“昨个儿爹还跟娘夸你，说你养得好。”

    元思空看向不远成排的棚，棚的儿健亮，各个品都好，一看便知是良。这四年来他除了读书习武，费最多心思的就是这些了，他也不禁有些自得：“咱们的是河北路的苗，有契丹血统，苗好，才能养好。”

    元南聿似乎与有荣焉：“也要二哥养得好。”

    “可惜爹还是不让我剖一匹……”元思空颇有些失望。

    “爹说那样犯军法呢。”

    “迂腐。”元思空收起书，“回去吃晚饭吧。”

    “哎。”

    ——

    薄暮时分，俩人回到了家，却在院里见到了应该已经去李员外家吃喜酒的元卯。

    元卯正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往外走，并说着什么，那少年俊逸，宇轩昂，披轻甲，英姿卓卓。

    “爹？”元南聿讶，“你怎么还没去啊？”

    “爹有事，你们吃饭去吧。”那少年正是元卯的，元少胥，已经从戎。

    元思空见元卯的表非比寻常，却也不敢多问，领着元南聿往正厅走去。

    “空儿。”元卯突然叫住了他。

    “爹。”

    “你过来，爹问你几句。”

    元思空走了过去。

    元卯与四年前无甚变化，只是眉宇间更显刚毅沉稳：“空儿，你可知广宁卫、包括周围的州县，最多可以调集多少战？”

    元思空心大震。

    元卯是广宁卫守备，最大的职责是守护广宁城，镇守潢的另有其他军队，只要金人不过潢，上不调动，元卯只需屯粮练军，兵不动，如今元卯却问他战的事，难……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自放弃辽北七州，晟军退守潢以南，朝廷议和，通商互市，换来了三年太平。去年局势有所变化，金人妄图跨过潢，被晟军了回去，其实他们都明白，此非久安之计，没有了辽北天险的辽东，已然暴在金人的铁骑之。隆冬将至，潢看又要结冰，正为金人侵铺好了桥。

    元思空暗暗握了拳：“应可调集良两千匹。”

    “好，我让徐虎安排，你随他去挑。”

    “爹。”元少胥蹙眉，“空儿还小，此等大事，怎能任用一个小儿。”

    “空儿育多年，他善钻研，比谁养得都好，看也准，我让他跟着徐虎见识，谈不上任用。”

    元思空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狂：“爹，是不是……金贼打过来了？”他生在辽北，从小伴着金人人饮血的故事大，也见过被金人劫掠过的城池的惨状，更因为金人才家破人亡，他惧怕金人，但彻骨的恨意更盛。

    “暂时还没有，是大同总兵向我们要。”

    “大同总兵？”元思空虽不太了解局势，但勤读兵书，知大同离他们还有段距离，广宁并非育良地，有限的也都是供给辽东的，怎么也不到大同府来要。

    “他们明日城，爹还有很多事要筹备，回再说，少胥，走了。”元卯说完，匆匆走了。

    “大哥，怎么回事呀？”元南聿一把拽住元少胥的袖，“大同不是离我们老远了。”

    “也不算太远。”元少胥神有几分复杂，“靖远王领兵追击瓦剌败，一气追到了喀尔，结果险些埋伏，丢弃辎重才全而退，现在需要来广宁补给，不然就回不去。”

    元南聿不解：“那去京师补给岂不更近？”

    “胡闹。”元少胥拍了拍他的脑袋，“什么都不懂，快吃饭去。”说完追向元卯。

    元少胥走后，元南聿还在迷糊：“什么呀，大同是远的吧……二哥，你听懂了吗？”

    “嗯。”元思空一边思忖，一边往屋走去。

    大同总兵就是大名鼎鼎的靖远王封剑平，乃大晟唯一的异姓王，曾勤王救国，力挽狂澜，为大晟江山立赫赫战功。戍边二十载，宣府、大同防线固若金汤，瓦剌南征北战，以猛虎之势拓张版图，听说都远征罗刹了，惟独丰土的原，他们觊觎多年也打不来，就是因为有靖远王镇守边关。

    所以大同府别说要，就是要把广宁城搬回去，朝廷说不定也会答应。

    当然，靖远王确实没法去京师补给，手握重兵者草率近京，视有不臣之心，是大忌讳。

    虽然并非是金人打来，让元思空心稍宽，但想到他们辛辛苦苦养的要给外人，他心里还是颇不痛快。

    “哇，那明天岂不是就能见识封家军了？听说可威风了，二哥，明天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好啊。”元思空也跟许多大晟男儿一般，对那号称天第一军的封家军充满了好奇与神往，虽然他还是舍不得他的。

    俩人一屋，扑鼻的饭香袭来。

    “娘，大，我们回来了。”

    岳轻霜从后厨走了来，手里端着一盆腾腾的骨汤。

    “娘，你怎么还去后厨。”元思空忙跑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汤，放在桌上，并埋怨，“后厨油烟大，你又该闷了。”

    岳轻霜笑：“不碍事，这几天还不算冷，我觉心肺舒畅许多。你看，你爹和你大哥去吃喜宴，咱们在家也要吃儿好的。”

    “爹他……”

    元南聿刚要说什么，被元思空以神遏制了。

    岳轻霜孱弱，还有气的病，冬日尤其难熬，很多事他们都不愿让她心。

    元南聿上噤声，抓起一块酱烧就扔了嘴里，那烧刚锅，还冒着白气，一，就在他齿之间翻起来，他边脚边叫：“哇，好，哇，真好吃！”